簽了契書沒到一個月,村裡人就清楚“保護價”的好了。這陣子鎮上菜價降的厲害,本來他們以為團圓定的保護價也會降,誰知道還是之前的價格,他們的收入一點沒受影響。

“這下我心放到肚子裡了,保護價真能保護咱們。”

“你這是得到實惠了,你才說好,要是一上來,保護價是比外面菜低,你肯定不會說這話。”

“那當然,不過我也想明白了,咱們賣菜需要保障,團圓收菜也需要保障,就像當初那九家鬧著叫團圓高價收他們的菜,不然就不賣,團圓要是答應,館子就沒法開,不答應就跟當時一樣被罵,簽了契書,就沒這些麻煩事了。”

“是這個理,就像團圓說的,契書對雙方都是個約束。”

籤契書,在村裡人眼裡,早已經不是團圓跟他們生分了。

菜的事徹底解決好,團圓的館子生意是蒸蒸日上,倒是對面的杏花家常菜,遇到了菜荒,獄卒趙屯已經三天沒送菜來,館子裡連一根菜葉子都沒了。

“杏黃,你趕緊想法子弄菜來,沒吃的,你舅舅舅媽他們要鬧翻天的。”李桂花身上的圍裙,油有二尺厚,她如今成了孃家一堆人的老媽子。

李桂花的孃家人,來了館子,就沒把自己當外人,從早到晚,能一整天都坐著吃,個個吃的是腦滿腸肥。

“娘,我連趙屯人都見不到,我上哪弄菜去!少吃一頓又不能死人,舅舅他們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一樣。”自打遇到趙屯,李杏黃就沒再自己花錢買過菜,如今趙屯不給送,她也不捨得買了。

李桂花上來捂住李杏黃的嘴,“杏黃,小點聲,叫他們聽見,可了不得!”

別看現在孃家人巴結她,可一旦少了他們的飯,他們立馬就能翻臉。

“娘,館子是我的,他們敢鬧,我就叫他們滾蛋!”李杏黃已經受夠了她那些舅舅舅媽。

以前館子裡的菜沒人吃,李杏黃生氣,現在看到那些人跟無底洞似的一直吃,她還是氣。

“杏黃,請神容易送神難,叫他們回去不是那麼簡單的。”在這裡有吃有住,還什麼都不用幹,誰會捨得走啊。

“娘,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叫我花錢唄?你看看他們那吃相,知道的說我這是館子,不吃飯的以為我這是養豬場呢。自打他們來,有個食客進門,看到他們的吃相,人家也都被嚇走了。”李杏黃要他們來是演食客,不是來演豬!

“誒,杏黃,你說誰是豬呢,可是你娘請我們來的,你這孩子說話尊重點!”李桂花的三妯娌王大嫚,一臉刻薄相,最愛聽牆角,聽到這話,立馬不樂意地走出來。

拍了李杏黃一下,李桂花滿臉堆笑地走出來,“大嫚,杏黃不是衝你們,是生意都被對面搶去了,她心情不好。你看館子開門就花錢,天天花錢如流水。”

王大嫚才不管這些,張著血盆大口道,“李桂花,你少說這些沒用的,是你叫我們來就敞開了肚皮吃,我們可都是按你說的做的,館子生意不好,可不怪我們。”

“不怪,不怪。”李桂花說了一籮筐好話,王大嫚才走開了。

在這裡一刻也待不下去,李杏黃來到了館子裡,剛要開門,就聽到響起了“咣咣”的砸門聲,緊接著她聽到外面的人粗聲喊,“趕緊開門,我們是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