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開了又落,石榴結了又結,春去冬來,一朝朝,一月月,一年年,團圓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女,不再是粉嫩的糯米糰子,長高了,俏生生的,用桃源村形容女娃娃的詞,就是盤兒亮條兒順,唯一不變的,就是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當真是詩中說的那樣,“一雙瞳人剪秋水”。

這幾年,整個桃源村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切先得從嚴家開山說起。以前出村,必得經過野山,有猛獸時常下山,村民不敢出村,嚴家在槐山和草花山之間,請人開出了一條寬敞平坦的新路,這樣出村就安全了。

連綿群山中的桃源村,就從那一刻,掀開了神秘的面紗,桃源村人的日子也從那一刻,一年一個樣。

村裡人已經不安於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種地,有人買了驢車,運送著村裡人去鎮上;還有的人跟李秀才學了草編竹編,就是編的沒有李秀才好,嚴家商行不收,也可以拿去鎮上擺攤賣;另一些人,把除了野山之外的其它三座山山腳下的荒地,開成了田地,種菜種糧食。

村裡人吃豬肉,也不用等到逢年過節了,基本家家都養了豬,而李大花跟李大旺兩口子,更是在村子後面圈出了一大塊地方,養了十幾頭豬,兩口子還順帶做起了殺豬的營生,家裡買上了牛車,秤砣也跟著他爹學起了殺豬。

團圓家呢,雖然還是那個小院子,還是她和爺爺兩個人,也有新變化,這不她一大早就坐著嚴家馬車來了鎮上,乾的事是賣野豬!

七歲那年開春,團圓把除了野山外的三座山都轉了,抓到了兩隻小野豬,六隻兔子,八隻山雞,都放在空間裡養。

空間裡養牲畜簡單,草就開始割一點,放進草垛子裡,之後要喂的時候,就可以源源不斷拿出草,而且草垛子像是個無底洞,有時候看著裡面草是滿的,要是不往外拿,它裡面的草還會增多。

現在空間裡,不光有草垛子,還多了溪流,溪流的水是淡粉色的,一眼望不到頭,團圓懷疑是從空間一頭一直到另一頭。

除了溪流,空間裡還有了木柵欄隔開的圈,正好可以把團圓養的這些動物圈起來。

空間裡的牲畜繁殖特別快,這幾年村裡人都習慣了團圓只要上趟山,就可以抓到兔子和山雞,抓到她就坐嚴家馬車去鎮上。

這鎮上有家“萬家”酒樓,團圓抓的野味都是送到這裡,因為就數這家出價最高。酒樓的掌櫃姓,叫萬明遠,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明。他出價高,倒不是看在嚴家商行的面子上,是團圓拿來的這些野味,特別受歡迎,那些達官貴人都趨之若鶩。

團圓等嚴家馬車走了,她找個沒人的角落,進入空間。滾滾一指野豬,野豬就倒地暈了過去,團圓想著出去,她和野豬就從空間裡出來了,可一出來團圓傻了,秤砣就站在她眼前呢。

“團圓,你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怎麼還有隻大野豬,哪來的!”秤砣瞪圓了眼睛,頭頂冒煙地問道。

滾滾讓團圓告訴秤砣空間的存在。

團圓大步過去擰著秤砣的耳朵轉了兩圈,疼的秤砣哎呦哎呦叫,她才放手,叉著腰潑辣地道,“臭秤砣,你懷疑我幹了壞事,偷人家野豬?”

“沒有,沒有。”秤砣捂著耳朵搖頭,團圓長大更兇悍了,他哪裡敢懷疑她。

團圓這才滿意,跟秤砣說了空間的事,又兇巴巴威脅秤砣不準說出去,才拿下脖子上的頂針給秤砣看。

秤砣看了兩眼,覺著跟他奶納鞋底子戴的頂針差不多,他板著臉,“團圓,空間是個啥?”

“你不用明白那個,你幫我把野豬運到萬家酒樓去就行。”團圓指著大野豬。

秤砣這人頭腦簡單,團圓不叫他多問,他就不問了,“咱倆把野豬抬到木板車上推著去,不過,你這個空間不會有危險吧?”

有個大戶買了五十斤豬肉,秤砣是來給人家送豬肉的,正好推著木板車。

“沒危險的。”團圓道。

兩個人合力把野豬抬上車,秤砣利落地推起木板車就走。已經十三歲的秤砣,長的跟他爹李大旺一般高,五大三粗,比李大旺還有勁。雖然臉上還帶著稚氣,但天天殺豬賣肉,人穩重多了,只是在團圓面前,他還是以前那個憨傻的秤砣。

野豬推到萬家酒樓後門,團圓要敲門,秤砣叫她等會,“團圓,以後賣野豬,你就叫我一聲,我來給你推車。不過我可不是白幫忙,你得給我做那個……四喜丸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