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說的是黍子和小米兩樣。”團圓腔調。

秤砣怪團圓,“小米就小米,它跟黍子也不是一樣糧食啊,你天天跟你爺爺下地,怎麼還能混為一談呢。小米你叫啥黍?”

團圓低下頭,跟秤砣說話心累。

首兒代替她說:“團圓的意思是粟,不是黍,它又叫小米。”

“你們這些讀書人真奇怪,還非給小米另起個讓人誤會的名字。”秤砣不懂,他也懶得去懂,領著首兒去看小米和黍子。

小米是沒脫殼的,秤砣用手搓了搓,吹掉殼,又抓了一把黍子碾了碾,放在另一隻手裡,“黍子脫了殼叫大黃米,看到了吧,它比小米大,小米帶個小字,它帶個大字嗎。”

在分辨農作物方面,秤砣比團圓和首兒都強出一截。

三個人出來,正好碰上李潤書來給秤砣送禮物,他這回送的禮物很接地氣,反正秤砣接的時候,咧著嘴直樂,“李潤書,謝謝啊!”秤砣拍了李潤書肩膀兩下,拿著禮物往屋裡跑。

首兒輕嗤一聲,送塊臘肉,也真虧李潤書想的出來。

李潤書沒理首兒,拉著團圓的手,“團圓,今天潤書哥有空,來,我陪你玩過家家,你那塊花布呢,蓋在頭上,我來揭開。”

“好啊,好啊。”團圓樂顛顛就要跟李潤書走,以前她最喜歡跟潤書哥玩扮新娘子了。

這不是成親嗎,首兒一把拉住團圓的另一隻手,瞪著李潤書,“團圓,你跟我玩,我來給你揭紅蓋頭。”

“團圓,跟我玩。”

“團圓,跟我玩。”

團圓一會被李潤書拉的朝左偏,一會被首兒拉的朝右偏,兩個人還都要當新郎官,團圓恨不能把自己分成兩半,一人給一半,可她是一個完整的人啊。

秤砣從屋裡出來,呆頭呆腦問:“你們玩啥呢,咋都搶團圓?”

團圓使勁甩開首兒和李潤書的手,跑過來挽著秤砣的手,“你倆別爭了,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倆都當孃家人,我跟秤砣當兩口子。”

團圓樂滋滋的,自己可真是太聰明瞭。

首兒:“……”

李潤書:“……”

兩個人都黑著臉,首兒朝李潤書一哼,高興了吧,我們倆都沒當成新郎官。

李潤書回給他一聲嗤笑,走到秤砣和團圓中間,教著秤砣怎樣揭團圓頭上的花布。

秤砣嫌麻煩,揭花布一掀就行,還有講究,他就不愛做了,拍拍李潤書,“要不你當新郎官吧,我和首兒扮孃家人。”

說完,秤砣走到首兒身邊,拍拍首兒肩膀,“咱倆好兄弟,一起當孃家人最合適。”

首兒拿下秤砣的手,看李潤書朝他看過來,眼睛裡帶著得意的笑,他把秤砣推過去,“秤砣,團圓說了你當新郎官,你怎麼能不當呢?你想怎麼來怎麼來,畢竟你才是新郎官。”

“對啊!”秤砣摸著光頭,又過去當他的新郎官。

李潤書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走回首兒身旁。

兩個人看著秤砣掀開團圓頭上的花布,看著團圓和秤砣牽著手轉圈瞎樂,都氣鼓鼓的,等團圓和秤砣來到身邊,還得說恭喜。

李潤書笑眯眯說的,相比之下首兒說的就很敷衍,團圓兩手叉腰,兇巴巴的,“首兒,你能不能好好玩,怎麼老大不情願的呀,你!”

首兒氣的,狹長的眼睛都瞪圓了,咬著後槽牙,掛著笑,“恭喜,恭喜你們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