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黃尖細地笑了兩聲,“團圓,你是找不出理由說吧,因為這米花糖就是你偷的。”

團圓心裡的小人,對著李杏黃拳打腳踢,把一臉得意的李杏黃揍得哎呦哎呦叫,團圓不能對李杏黃動手,就兇巴巴瞪著她,連眼睛都不彎著了,“杏黃姐,你從頭到尾的意思就是,沒人看到我做米花糖,所以我的米花糖肯定就是從嚴家偷的,那也沒人看到你做酸棗糕,我還說你的酸棗糕是偷的呢!”

李杏黃心裡一虛,這酸棗糕是她娘做的,不是她,“你這是胡攪蠻纏,酸棗糕誰家都會做,誰會去偷人家的?”

“對。偷酸棗糕不值當,但偷米花糖值當。”大金在一邊幫著他姐敲邊鼓。

偷東西還得衡量一下值不值當,也就李桂花能教出這種孩子,反正爺爺教給團圓的是,別人家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人家不說給,就不能拿。

團圓朝李杏黃走近一步,高昂著頭,在氣勢上不輸給她,“杏黃姐,嚴家吃的是大米,可我做米花糖用的是小米,這個你怎麼說?”

“對啊,嚴家是吃大米的。”

“我咋忘了呢,我從沒看嚴家吃過小米,這米花糖不是嚴家做的,就是團圓做的。”

李杏黃一看形勢又一次倒戈,磕磕巴巴說:“也許……也許是他家跟村裡人換的小米呢。”

“拉倒吧,大米比小米好吃不老少,人家又不是有病,放著好好的大米不吃,換咱村的小米吃?”

不知道哪個孩子說的,一堆孩子都捧腹大笑。

李杏黃氣得啊臉煞白。

大金一看他姐吃癟,過去搶芯兒手上的籃子,“你就算不是偷的,也跟偷沾邊,你是偷學的,你爬人家牆頭了!”

團圓三兩步跑過去,使勁推了大金一下,拉著芯兒藏在自己身後,她張開小胳膊。大金又衝過來,團圓一邊推開大金,一邊轉著圈躲,護著芯兒,就在這你拉我扯中,團圓看著張媽走過來了。

嚴夫人想吃地瓜,張媽用大米跟人家換了幾個,走到這裡,就聽到了這話。

張媽喜歡團圓,過來就把團圓摟在了懷裡,“是我教團圓做的米花糖。團圓想學,我就願意教給她。你是誰家的,說團圓是偷學,沒看見的事,可不能胡說。”

見到大人,大金不敢說話了,縮到李杏黃身邊,“姐,咱們走吧,嚴家廚娘都這麼說了。”

嚴家廚娘怎麼了,不過是個下人!李杏黃輕蔑地道,“我要去嚴家告狀,你一個做飯的,就敢把嚴家的東西給外人,你還光給團圓,你這是看不起我們!”

“誒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聽不懂人話呢,我說的是我教團圓做米花糖,可沒有說團圓拿的米花糖是我做的。就算是我給的怎麼了?我做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我們家夫人還沒說話呢,哪輪得到你一個黃毛丫頭在這裡叫喚?小小年紀不學好,戾氣這麼重!”張媽在以前的嚴家府,可是見多了這種有心眼的小姑娘,李杏黃這樣的,段位太低。

李杏黃被懟的說不出話來,繃著一張惱羞成怒的臉,“你……你”

“杏黃姐,張奶奶說的對,人家就是做了米花糖,就願意給團圓,那隻能說明團圓招人喜歡。誰家也沒有做好吃的,全村都分一遍。”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站出來說。

這個男孩叫李有糧,住在五奶奶李鳳九家旁邊,當初李豆花不想成親,從牛車上下來,就是進了他家,他娘叫李巧嘴。

“有糧哥說的對,團圓招人喜歡,我們為團圓高興,才不會像你一樣,總懷疑團圓這個那個的,就是見不得團圓好。”

“團圓,我們相信你,你說說做這個米花糖需要什麼,下次我也找你做。”

越來越多的孩子開始站到團圓這一邊,這讓團圓怪不好意思的,她伸著小手撓撓頭,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