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往山上跑。

遇上七丫,團圓跑過去,兩個人嘰嘰喳喳說著話,首兒也被秤砣拉住了,“首兒,你咋也來了,走,跟我摘酸棗去,我發現一片酸棗可紅了,我叫他們看著呢,不叫別人摘。”

秤砣不由分說拉著首兒就走,首兒拍下秤砣的手,“叫上團圓一起。”

“行吧。”秤砣摸摸光頭說,走過去比手畫腳那麼一說,團圓就心動了,“七丫,咱們跟他去摘吧。”

三個人跟著秤砣往山裡走,七拐八繞的,突然秤砣往前疾跑,“快來,就是這裡!”

還別說,這回秤砣真是找到了一個好地方,密密麻麻都是酸棗樹,枝頭上都是紅通通的酸棗,還個大,一片葉子沒有。

“怎麼樣,這兒的酸棗多吧,好吧?”秤砣叉腰直挺挺站著,等著迎接誇獎。

團圓轉轉眼珠子,“秤砣~哥”。

說完,團圓就去摘酸棗了。她個頭最矮,鑽到了樹底下去摘。

秤砣這站了半天,就得到一句怪聲怪氣的哥,氣得冒火,轉頭一看,人家都在摘酸棗,熱火朝天的,就剩他拿著一個大籃子,籃子裡卻是空的。

他殺到酸棗樹下,拽著一根枝就摘酸棗,手被尖刺刺了好幾下,扎得他啊啊叫。

到走的時候,大家都是滿載而歸,只有秤砣哭喪著臉,他手上被酸棗的尖刺刺的傷痕累累,糊滿了七七菜,大籃子裡卻只有可憐的能蓋住底的酸棗。

團圓過來看看秤砣的籃子搖搖頭,把自己籃子裡的酸棗倒了些給他,秤砣的心一下就被治癒了。

七丫也倒了些酸棗給秤砣。他那些小夥伴一看兩個女娃娃都給秤砣酸棗了,他們也不能小氣,也倒了酸棗給秤砣。

籃子快要滿了,這下秤砣高興了。

一群孩子往山下走,每個人籃子裡的酸棗都跟籃子是平的,倒是不用擔心酸棗掉出來。

團圓這隻手拉著七丫,另一隻手拉著首兒,首兒提著她的籃子,走在最後。

“小少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黃鸝一般清脆。

前面秤砣他們一個急剎車,“砰砰砰”幾個人撞在一起,最前頭那個直接趴到了地上,中間的秤砣往後一撅屁股,他後頭幾個本來往前倒,這又往後仰,他從一堆人裡出來,哈哈大笑,“杏黃,你又不是首兒的小跟班,咋叫他小少爺,要叫他首兒。”

首兒面前笑眯眯的姑娘是李杏黃,她娘就是要把九奶奶攆出家門,後來又說好聽話的那個李桂花。現在村裡愛嚼舌根子的李大妹摔了以後,害了病不能說話了,這嚼舌根子的頭把交椅就換成了李桂花,不過李桂花是煽風點火,不會直接罵人。

李杏黃剜了眼多嘴的秤砣,她今年十二歲了,平時最瞧不上秤砣這樣的,秤砣摸摸鼻子,她轉回頭看首兒時,笑眯眯的,“小少爺,這籃子酸棗給你。”

首兒是什麼人啊,他雖然到了村裡,可就跟團圓一個小姑娘玩,直接就跟沒看見一樣,從李杏黃面前走過去了,李杏黃尷尬地舉著籃子站在原地,臉紅的要滴血。

這個嚴家小少爺竟然當看不見她,她哪裡比團圓那個小丫頭差了!

要說李杏黃最恨這村裡的哪個小孩,不是熊孩子秤砣,而是團圓,明明不大點,可事事都搶在前頭,那個嘴也敢說,明明就是一個小胖丫頭,可老人非說她有福氣。

團圓放開七丫和首兒,拿過首兒手裡的籃子跑到李杏黃面前,笑著問人家,“杏黃姐,他不要,你可不可以把酸棗給我?”

首兒:“……”

七丫:“……”

秤砣:“……”

其他人也被團圓的遲鈍驚的反應不過來,以至於沒人把團圓拉回來。

李杏黃扯出一個笑,但不再是笑眯眯的,而是有點咬牙切齒,“團圓,你看咱倆的籃子一般大,酸棗跟籃子都是平的,可你家就你和你爺爺,我家可是有六口人,你好意思要我的酸棗?我奶最喜歡吃酸棗,那天她還提起你呢,說小團圓也不來看她,乾脆你的酸棗給我,我幫你給我奶。”

李杏黃可不跟她娘那樣,只會煽風點火,她這一番話說完,就從團圓的籃子裡捧了兩大捧酸棗進自己的籃子,挎著走了。

“唉?”團圓看看自己的籃子,這不對啊,她是要酸棗的,怎麼叫李杏黃要去了她的酸棗,轉身喊李杏黃,可李杏黃都走遠了,七丫把自己的酸棗分給團圓點,秤砣過來扔給團圓一句“該”,人家又沒說給你,你非過去要,這下賠了吧。

團圓委屈巴巴挎著籃子走到首兒面前,一會一瞅首兒,首兒嘆了口氣,“明天咱們再來摘酸棗。你啊你,下回別這麼冒失去跟人家說話了。”

像團圓這樣,真的很危險。

團圓笑嘻嘻說記住了,可首兒看她這樣,知道她就是嘴上記住了,壓根沒往心裡去,“以後,你少往這種人跟前湊。”

首兒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杏黃,不過他對無關緊要的人也沒興趣知道。

“你是說杏黃姐?她都不跟我一起玩的,她大了,十二歲了,比你都大,老話不是說女大三抱金磚,她都是兩塊金磚了。”

首兒:“……”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