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老人緩緩講道:自己也是觀察摸排許久才注意到此人的。因他平時沉默寡言,在人們視線中平淡無奇時隱時現,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似乎總是在刻意隱藏著自己的存在;模糊人們對自己的印象,以至人們都似乎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

而這些不露痕跡的內斂低調,模糊眾人的視線的言行,恰是一名訓練有素的特工,所具有的潛在特質。

提到先行官的馬弁,看客定是一頭霧水,不知此人何許人也?為何書中沒有交待。他就是一百六十八章中,因馱馬忽然受驚,險些喪命的車伕。是先行官斬斷韁繩救了他的命。

後來,車伕為報救命之恩,心甘情願作了先行官吾爾曼的馬弁,追隨其身邊忠心效力。

阿雲古楞非常認可獨臂老人的直覺與推斷,在老人接受任務與珂玥入城後,便私下不露聲色對馬弁詳細摸排了二日,結果是大吃一驚,所有與他共事相處的人,竟無人能講清馬弁的來歷與姓名,只是憑藉一封舉薦信進入糧草車隊。

一個大膽的推測在他的心中猛然萌生,馱馬的突然受驚狂奔,很可能就是馬弁瞞天過海的故意而為,自導自演了一出“苦肉計”,就是為了製造機會接近先行官舒爾曼。

但軍中的內鬼是怎樣將情報傳遞出去的呢?又是如何與聯絡人接頭?他還一時捋不出任何的頭緒。

苦於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觀推測,並無直接證據,阿雲古楞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稟告巴圖首領定奪。

巴圖首領對待此事的態度是慎之又慎,思忖良久才拍板:不冤枉任何一名義軍;也不放過一個敵人。不動聲色放長線釣大魚。

為斬斷內鬼情報傳送的通道,阿雲古楞遂將每日出入營門的口令隨機更換二次,

由此才引發獨臂老人回答了錯誤口令,引起營門哨兵的警覺,併發出了警報。

……

初七奔出營外解圍之際,就有幾位暗哨認出了珂玥二人,遲疑中又見初七大喊自己人,便紛紛收起手中的弓箭。轉眼間,便又隱匿的無影無蹤。

”黑小子,如此早的時辰相遇你,真的好巧啊!”

見到初七,珂玥難捺心中的喜悅,自是笑靨如花,開心言道。

”嗯,有人不辭而別的這二日,留我營中時時刻刻企盼著看到她的身影,生怕錯過眼都望花了,你說巧,還是不巧?”

初七卻是一臉偽裝的肅然,話中帶話酸溜溜地回道。

“喲,這是哪家的醋罈子倒了,好酸的味道啊!”

珂玥輕飄飄的一句回懟,弄得初七面紅耳赤,低目呢喃道:“這二日牽腸的掛念,肚子裡便生了些怨氣。玥兒莫在譏諷了。”

獨臂老人端起旱菸筒,“吧嗒吧嗒”猛吸幾口,然後眯著眼,看著二位少年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眼神定格在遙遠的天際,陷入沉思。似乎回憶起了自己青澀少年歲月裡,與他伴嘴的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