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滋滋”的聲響,一股燒焦皮肉的糊味竄了出來,受傷的護衛身形猛地向前一挺,哼哼兩聲,便昏厥過去。

這便是缺醫少藥的起事義軍,在野外作戰受傷後,惟一粗暴有效,止血保命的手段。口中咬著短木棒,是防止傷者巨痛之下咬斷自己的舌頭。

驚魂未定的攏火車伕,忽見三個陌生的人影跌跌撞撞奔將過來,轉身從篝火中抽出燃火的木棒,慌慌張張開口喊道:“來者何人?”

周圍的忙碌救護的人,也都紛紛站起身,有握短劍的,有拿石塊的,也有拎起木棒的……死死盯著三人的一舉一動。

一位受傷的中年護衛,見到獨臂老人右臂的紅綢布條,才鼓起勇氣,先是手指夜空,然後拍住胸口,戰戰兢兢地說道:“月無常明,光明在吾心。”

“志在雲霄,天穹換日月。”

獨臂老人推開珂玥二人攙扶的手,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向前大跨步,先是雙拳相對,然後上下一錯,虛弱地回道。

手語與切口準確無誤。

那人環視一下週邊的人,說道:“快放下,是自己人。”

珂玥挽著獨臂老人的胳膊走到篝火旁,剛剛坐定,老人便焦急的問道:“特使官現在何處?是什麼人劫了糧草?”

那位受傷的中年護衛,向老人靠了一下,回道:“特使官率領一部分兄弟去追尋被劫的糧草車馬……”

“為何只是一部分護衛去追尋糧草車馬?”老人猛然插了一句追問道。

“誰也未曾料到,我們的環形陣的防守幾乎是在瞬間就被賊人突破,好在他們人數不多,顧前難顧後,十幾個膽大的車伕便藏身糧草中,趁亂將車輛趕到山溝中隱藏起來,賊人也不追趕,更不戀戰,藉著夜色徑直而去,故先行官和部分護衛隱蔽在山溝中保護剩餘的糧草。”

獨臂老人聞言,頓感心口舒暢了許多,“那到底弄清沒有?劫賊是何人?”

中年人望著老人搖搖頭,無奈的開口說道:“那些人雖說是山賊強盜的裝扮,但他們的拼殺鬥志,武功與默契,都是一流高手,絕對不是打家劫舍的山賊。”

“那會不會是空玄教的護教侍衛呢?”

初七突然插言反問一句。

獨臂老人微皺眉頭,緩緩搖搖頭。

“為什麼?”

那中年人與初七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道。

“若是空玄教的素色白衣侍衛不會帶走糧草,一定是放火燒掉;另外,護教侍衛不會蒙面易裝,是教規所定。”

獨臂老人若有所思,緩緩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