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想呂顏師姐應該會氣得不得了……”落櫻小臉有些蒼白,不知道是因為暈車還是因為什麼其他原因。

“呂顏她是個富婆,哪會在乎一輛馬車。”餘霜不以為然的模樣。

孫宇也傻眼地看著車子,但他什麼話都沒說,指了指前方,說道:“只要從這裡順著路走,就會到一座廢村,那裡有著封印了荒的祠堂。”

這片有著許多高聳樹木的林子完全看不到盡頭,四人走在羊腸小徑上。即使仰望天空,也有一半被樹木遮住而無法完全看清。地面生長了茂盛的草,難走到了極點。

“師兄,如果要走在這種山路上,至少請你先說一聲。我幾乎什麼都沒準備。”落櫻穿著寬鬆的長袍,行走在荊棘遍佈的樹叢裡十分困難。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四人還未離開這片樹林,封躍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還有多久到?”

“不用擔心。只要往前再走個兩里路,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孫宇微笑著回答。

於是,眾人加快了步伐,每個人都不再說話,只一心一意向前走,四周的情形也開始慢慢改觀。但那並不是森林變得稀疏或茂密,路也始終一樣難走。

表情最先改變的是封躍,其次是落櫻與孫宇,餘霜則始終面不改色地走在前方。

“魑妖好多啊。”封躍皺起眉頭,看向四周。少年看得見樹木間無數形體不定的妖物,形態看起來像是泡沫一般。

落櫻警惕地環顧四周,魑妖只是成不了妖物的低等妖靈,幾乎完全無害,但數量這麼多,還是令人不舒服。

“真可惜,我什麼都看不見啊。”只有餘霜笑得十分悠哉。

“沒想到餘兄真的如傳聞一般。”孫宇略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餘霜已經使用法術驅除了前方魑妖,但過不了多久,它們又開始出現、聚集。

三人繃緊了表情,但走在前面的男子卻悠哉地哼著走音的歌,一毀整個嚴肅的氣氛。

行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走在孫宇後面的落櫻突然問道:“孫師兄,你跟隨枯木前輩很多年了嗎?”

她話說出口後,才後悔這個問題問得有些不合適。

“二十年了。”孫宇只是簡潔地回答,神色看起來有些悲寂。

“二十年……”這個時間比她和封躍的年紀都要大。

“所以你們修行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幾乎在這裡被團滅?”餘霜說著還一邊大笑,孫宇以尖銳的眼神瞪著他, 但也不知道餘霜是沒注意到還是根本不在意,笑聲始終不停。

“師兄,你這種說法太過分了。枯木前輩他們是為了剷除妖魔而身死,這是很崇高的舉止。”落櫻正色道。

“好啦好啦,是我不禮貌,我道歉。”餘霜很敷衍的擺了擺手。

之後他們在山路上走了約小半個時辰,這條路無人行走,一路上都長滿了野草。

再加上路途始終是起伏明顯又消耗體力的陡坡, 不知不覺間,一行人分成了兩組。

一組是孫宇與落櫻,他們兩人腳步穩健,姑且不論孫宇,落櫻也展現了出人意料的腳力。另一組則是慢了前一組十來丈左右、拖著腳步爬上山的餘霜和封躍。在他們臉上只看得到勞累與疲憊,腳步像是浸在 瀝青裡一樣沉重,身體也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

他們儘管很疲憊卻勉力支撐,不想輸給落櫻,結果卻適得其反,無謂地消耗了更多體力。他們以蝸牛般緩慢的步伐,從下方怨慰地看著落櫻與孫宇。

“師兄還有封躍,麻煩你們快一點。”落櫻難得有機會看他們的笑話。

她的喊聲似乎讓餘霜火大,他不禁咂嘴。

“師姐你都不累嗎?”滿身是汗的封躍問道。

“因為之前在太一門裡,我就習慣每天在山裡修行。”落櫻有些得意。

“我都不知道你原來是山上的猴子。”餘霜的咒罵也少了往常的精采。

“師兄你還行不行?要不要我幫你揹包裹?”落櫻從剛開始就很納悶餘霜背後揹著一個一看就很沉重的包裹。

“呵,問一個男人行不行,你到底想侮辱誰?”餘霜呼吸粗重地回嘴。

落櫻為了避免在山路上發生危險,放慢腳步。

很快,領頭的孫宇在一個稍高的地方停下腳步,低頭看著眼底的光景,彷彿特意不讓表情顯現在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