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問題一直都是整個國家的基礎問題,農村變好了,農民富裕了,農業發展了,才能使整個國家走向富強。現在縣裡把年輕人放下去就是想借著年輕人的衝勁,試一試在農村中能不能走出不一樣的道路。

農村缺錢,缺文化,缺組織,最缺的就是人才。每個村子都會有能人,或上學,或做生意,有文化又能力的人紛紛選擇遠走高飛,很少有人能夠回到農村去工作。這樣的情況既有個人意願的選擇,又有大環境的使然。縣裡這是把自己年輕的力量拿出來,補充到農村去,給農村的建設送去人才,若是有機會,資金也能跟上。

上面的考慮是廣撒網,能撈幾條魚是幾條,如果出現可複製的模式,再在其他的環境中推廣。這樣的方式和設定特區的思想一脈相承,以點帶面,逐步嘗試。

月章暫時不能想的這麼遠,屁股決定腦袋,自己的屁股剛坐上小板凳,無法想到坐沙發的人是怎麼想的。下午的課很片面,只撿好的說,農村的缺點一筆帶過,很有麻痺性。在瞭解農村的人眼裡,這是純粹的忽悠。月章和不喜歡這樣的講師,為了任務隱瞞真實情況,一點不誠實。

昨天買了好多的歪瓜裂棗,今天只需買些五花肉,配著菜炒,菜裡有點油腥就行。晚飯的時候,秦嵐問丈夫今天的課程。

“今天學的什麼,看你心思不在。”

“今天的課太有爭議了,上午和下午的課正好是反著來的。”

“反著來?學校不實現安排,統一思路的嗎?難道另個老師講的課還能打架?太扯了吧。”

“我也覺得扯,不值老師講的課不一樣,學員的想法也不一樣,很難搞啊。”

“你說說看,我倒想聽聽怎麼個難搞。”

“上午來的是個農民企業家,原來是集體工廠的,自己出去賺錢,回來把效益不好的原集體企業收購了。”

“可以啊,逆襲呀,妥妥的有臉面,這樣的人可不多。”

“可下面的學員硬說人家剝削老公,是資本家的嘴臉。下午的來的調研室的,講的天花亂墜,把農村誇的跟朵花似的,就是不提農村真實的情況。下面那群傻子,亢奮的跟群狗一樣,給個骨頭就往上撲。”

“不能吧,這次來的都是各個單位刺頭,你說的,這些人怎麼會這麼單純。假的吧。”

“我也看不懂,他們是真擁護,還是在起鬨。看不懂啊,感覺腦殼都要疼了。”

“算了,不懂就別想了,你自己好好幹就行了。”

“我寶貝女兒,今天你辛苦。”

晚飯是秦嵐做的,沒有月章做的精緻,尚可入口。月章不敢說自己意見,以前有過發表意見引起家庭衝突的案例。剛結婚的時候,月章和秦嵐兩個人為誰做家務活產生了長久而曲折的鬥爭。月章本不喜歡做飯,想把做飯的事情推給妻子,然而妻子無論如何都不願接這個活。直到一次,妻子拗不過自己,下廚房,做出來的黑焦米飯,月章才自覺把做飯的大任扛在肩上。後來,月章曾以此事笑話妻子,結果妻子氣的回孃家,自己好不容易才哄回來。

事實證明,老婆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嘲諷的。

接下來幾天的培訓皆是按部就班,後幾天逃課的人慢慢變多,反正也沒人點名,想聽就聽,不聽就走。由於來的都是每個單位的刺頭,不是個性很犟,就是身後有背景,不在乎,佘主任乾脆睜隻眼閉隻眼,不鬧出大亂子,全當看不見吧。

經過幾天的觀察,月章對這個培訓班的學員有了認識,大致能分為三類。第一種確實是不好管理的人,單位裡趁著這個機會把人給甩出來。第二種應該是有所圖的人物,看樣子都很有信心,不管下去是鍍金還是真幹一番事業,都是為以後的前途打基礎。第三種是類似自己的,受無妄之災,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被派出來,或許是不經意間得罪了人,或許必須出人被推出來擋槍。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三種人各抱成團,隱隱成三足鼎立之勢。第一天就出風頭的王勇軍,在第一類和第二類群人中,都混得很開,身邊不時跟著一幫人。看他的風格,像是個鐘鳴鼎食之家的叛逆子,既有深厚背景的樣子,個性有很跳脫。月章作為第三種人的典型,和學習班的風雲人物接觸很少,亦無意上前巴結。

第三種人嚴格來說,算不上群體,應該是被第一種和第二種人排除掉的都算在第三類裡。無組織、無紀律,交流少、走動少,大多想著熬過在基層的兩年,趕快調回單位。

培訓班一共五天,最後一天是結業,沒人發個紅本本,宣告大家順利畢業。組織部長再次蒞臨,再次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最後一天吃過午飯,沒給大家休息的時間,佘主任就把分配表拿出來,安排各位學員的去處。

局長說話算話,真把月章安排了城北附近,離家比較近,每天來得及回家照顧家庭。一個單位的馬超,也被安排到了自己的老家,發揮他對本地熟悉的優勢。

領取結業證書,大夥準備四散,部分在學習班中處出感情的人自己組織酒局加深情感。月章內心拒絕這樣的場合,好在沒人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月章默默推著車,向門外走去。

“月章,等一下。”後面傳來聲音。

“啊。”月章轉頭看,馬超在叫自己。

“馬上就要下基層了,以後希望有機會互相幫助。”

“有機會的。”

“這幾天我一直想不通,怎麼會是咱們倆被派下來。我得罪了副局長是罪有應得,你這麼會一起來受罪。昨天我去打聽了,有人提議你來的。”

“嗯?”月章很詫異,內心產生波瀾。

“你想不想知道,嗨,我直接說了,別怪我多嘴。是那個剛上去的李主任專門把你安排下來的。本來咱們單位只有一個名額,李主任專門請局長多要一個,把你送下來。”

“怎麼會?”月章震驚了,只是因為講話稿的事情嗎?

“所以我說我們是在一條陣線的,一定要互相幫助。今天有沒有時間,咱們去合計合計……”

月章已聽不見後面的話,內心全被憤恨取代。

接下來幾天的培訓皆是按部就班,後幾天逃課的人慢慢變多,反正也沒人點名,想聽就聽,不聽就走。由於來的都是每個單位的刺頭,不是個性很犟,就是身後有背景,不在乎,佘主任乾脆睜隻眼閉隻眼,不鬧出大亂子,全當看不見吧。

經過幾天的觀察,月章對這個培訓班的學員有了認識,大致能分為三類。第一種確實是不好管理的人,單位裡趁著這個機會把人給甩出來。第二種應該是有所圖的人物,看樣子都很有信心,不管下去是鍍金還是真幹一番事業,都是為以後的前途打基礎。第三種是類似自己的,受無妄之災,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被派出來,或許是不經意間得罪了人,或許必須出人被推出來擋槍。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三種人各抱成團,隱隱成三足鼎立之勢。第一天就出風頭的王勇軍,在第一類和第二類群人中,都混得很開,身邊不時跟著一幫人。看他的風格,像是個鐘鳴鼎食之家的叛逆子,既有深厚背景的樣子,個性有很跳脫。月章作為第三種人的典型,和學習班的風雲人物接觸很少,亦無意上前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