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幾聲雞鳴過後,天漸漸破曉。

淡青色的天邊還隱約能看見幾顆殘落的星子,早春時節的清晨,涼風吹拂在人的身上還有些刺骨。

由泥土培堆砌而成的牆邊染上的一些露珠伴隨著剛冒出土壤的青草尖兒滾落在了地面上。

放眼望過去,整個村落屋頂的煙囪中都在漂浮著屢屢炊煙,趕早打獵去的男人們也是早早的就背上了打獵的工具往山林裡面去鑽了,女人們則是要負責家中的牲畜餵食和孩子們的吃食。

今天是邱秋前往藥安堂任職的日子,早早的邱秋便是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溫暖的被窩,回頭見李安安還在被窩裡面睡的香甜,小小的身子整個都窩在了厚重的被窩當中,黝黑的小臉紅撲撲的。

邱秋笑了笑,推門徑直去了廚房。今天去藥安堂當值怕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她必須將李安安這一天的吃食都要準備好,免得待會她會餓著。

“叩,叩”

門外突然傳來了幾聲輕微的敲門聲,聲音像是刻意放的很輕,邱秋有些詫異,這麼一大早的誰會過來?

“邱大妹子!”

開了門,邱秋驚訝的看著眼前緊緊的拉攏著身上的襖子,身上還不由地哆嗦著的許毅。

許毅這個人不是很擅言辭,平時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在外面說話的一直也都是羅芳,他反而像是個什麼也不管的人一樣,但是邱秋知道知道許毅人挺好的。

“許叔?怎麼了?”

不過這麼一大早的,許毅來找她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的,至於到底是什麼個事情邱秋便是不得而知的。

許毅清了清嗓子,站在門口太久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敲門開口才好,凍的他現在直哆嗦。

見著了邱秋,他才忍不住的往自己手裡面哈了幾口熱氣,憨厚的笑了幾聲,又回頭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驢車,道:

“你今日不是去藥安堂當職嗎?你羅嬸想著你步行去不太方便,讓我帶你過去!”,

“許叔,多謝了!”

邱秋心中一暖,自己從未跟羅芳她們說過想要送的話,可是羅芳知道她要去鎮上還是主動讓許毅拉來驢車了。

邱秋也不忸怩,看這這許毅的模樣都是不曉得在屋外凍了多久了,她再推辭什麼的也確實不是很像話。

其次,這去往鎮上的路邱秋也不是那麼清楚的,許毅再送送她也是好事,不過邱秋心裡也是很明白這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

“許叔,待會你就不用再來接我了,我自己回來就好了!這路方才我也看清楚了,都記下了!以後我都自己過來就是了!”

有了許毅的驢車,邱秋很快就到了慶豐鎮。今日不是趕集的日子,鎮上的人也不是那麼多,特別是清晨十分還顯得有些冷清。

邱秋下了馬車過後還不忘回頭跟許毅說了一聲,許毅架著個驢車坐在了最前面,涼風也是對著他刮的,臉龐上早早的就沒有什麼太多的知覺。

聽了邱秋的話,許毅也是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應下了:“行吧!你安心去當職就好了,屋裡安安我們都會幫著看看的!”。

等許毅架著驢車走了之後,邱秋才輕笑著徑直去了藥安堂,今日她是當職的坐堂大夫,遠遠的王管事就已經在門口迎了,直到瞧見了邱秋才樂呵呵的搓了搓手:

“邱大夫!我還怕你今日忘了呢!”。

這藥安堂的坐堂大夫本就不多,平日裡也十分缺人,再加上近年來在這慶豐鎮湧現了不少的藥堂,競爭也都激烈,倘若他們藥安堂的大夫都不能隨時坐堂的,怕是一半的病人都得往其他的藥堂去了。

這也是王管事去辭退了之前的大夫而專門聘請了邱秋的原因,今早王管事心裡更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聲,生怕邱秋不過來。

“怎麼會呢?我記著呢!我既然應下了這差事,也是想要領了月銀的,自然是不會無故不來的!”

邱秋眉眼彎彎,輕笑了幾聲,隨後又道:“王管事,還要麻煩你跟我說說今日我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