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胡姬酒肆”和白天完全是兩個樣子,這就好像吸毒的人一樣,吸毒和不吸毒完全是兩個樣子,不吸毒的時候沒精打采,一旦吸了毒,馬上就會精神百倍。

白天的“胡姬酒肆”是安靜的,平和的,但一到晚上立即顯示出她非常活躍的一面。

剛一走進門,周卓就立即感受到了那種來自異域的熱情和豪邁。留著大鬍子的西域商人手裡端著酒大聲說笑著;穿著西域特色民族服飾的女子穿梭在人群之中,時不時有人會在哪些衣著暴露的異域女子屁股上拍上一把。

“阿廖沙,你的手要是再不老實,我可要跟市局的官老爺告你了。”美女故作生氣的對身邊的西域商人說道。

“哎呦呦,嚇死了,嚇死我了。”拍了西域美女屁股的商人也裝作害怕的樣子說道。

望著這種看似嬉笑,但卻很是融合的場景,周卓終於相信了這個在大唐很興盛的“胡姬酒肆”並非徒有虛名,而是真實存在的。

看看這些人的衣著,聽著周邊的說話,周卓知道當時長安城裡的胡人酒肆多是中亞各國和波斯人所設,主要開設在西市和春明門到曲江一帶。“胡姬”這個詞是古人詩中常指在胡人酒店中賣酒的年輕女子。

自古文人多風流,同時也只有文人能夠把歷史上經過的點點滴滴記錄下來,形成文字讓其源遠流長。再加上“胡姬酒肆”這裡有異域風情的味道,讓那些風流的文人雅士們樂不思蜀。

更何況自古以來,文人不但喜歡獵奇的,更喜歡異域風情的味道,所以當時長安的文人最愛去的就是胡人酒肆,而且還給這些來自異域的賣酒女子起了一個很響亮的名字“酒家胡”。

按照此前的安排,周卓走進令狐滈早就定好的“疏勒間”。

“二位可是令狐長公子的朋友?”剛一進門,一個異域打扮的女子上前問道。

我才第一次來這裡,這位美女竟然能認識?真是奇了怪了。

在周卓吃驚的目光中,溫庭筠說話了,“我們是令狐長公子的朋友。”

“二位先在會客廳等等,長公子他們稍後就到。”溫庭筠周卓在門口的凳子上坐下了,胡姬酒肆的侍女給周卓端了一碟小吃,“二位請慢用。”

碟子裡是幾塊餅子。

周卓拿起一塊嚐了一口,又香又脆,“這餅子不錯,叫什麼名字?”

“胡麻餅,乃是這裡的名吃。”溫庭筠說道。

胡麻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胡麻餅?白居易的最愛啊!

當年白居易正在四川忠州做官的時候,深感忠州的胡麻餅完全是按京都長安的方法烤制的,吃起來又香又脆。於是把剛烤出的胡麻餅派人送給萬州刺史楊敬之,讓他品嚐一下是不是跟京師最有名的輔興坊烤的一模一樣?

為此還專門寫了一首詩,《寄胡麻餅與楊萬州》一詩中曾對胡麻餅讚美道:“胡麻餅樣學京都,面脆油香出新爐。寄與飢饞楊大使,嘗看得似輔興無?”

怪不得這麼好吃?

就在周卓拿起第二個胡麻餅準備開吃的時候,令狐滈來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瘦瘦的中年人。

“胡麻餅雖然好吃,也不宜多吃;後面好吃的多得是,就怕你肚子不夠用。”令狐滈進門之後對坐在溫庭筠身邊的周卓說道。

溫庭筠見狀起身對令狐滈介紹道:“這位是鳳翔同知周長貴的大公子周卓。”

周卓拍拍手上的胡麻渣,看了一眼這位長安城大名鼎鼎的令狐長公子,白麵少須,肥肥胖胖,於是拱手說道:“周卓見過長公子。”

“周公子好”隨後令狐滈對溫庭筠說道:“只要是你溫先生帶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到時候咱一起見識見識這位朋友的拿手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