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率領鎮北軍進京面聖呢?”郭懷再次提議道。

“也不行!”嚴崇仍搖了搖頭,隨即說道:“鎮北軍一旦進京,豈不是坐實了本將軍謀反的事實。而且這一路山高路遠,鎮北軍不一定能順利抵達京師。就算順利抵達了,皇室背後的修真者,定不會坐視不理,修真者的手段太過詭異,你如何能保證這不是羊入虎口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如何是好?”郭懷心裡急切,一時間亂了方寸。

“實在不行,我便趁著這個千載難逢機會,帶著將軍你,強闖出去!”郭懷計上心頭,話音一落,便伸手準備扯斷束縛嚴崇的鐵鏈。

“你莫要衝動!”嚴崇吃了一驚,連忙呵斥道:“你既然知道敵不過那修真者,你這樣做,豈不是白白葬送你我之性命?”

“將軍,我……”郭懷聞聲驚醒過來,他兩手握住鐵鏈,將運足的內勁收了回去。

“你且冷靜一些,我暫時無性命之憂!”嚴崇知道,郭懷是因為擔心自己,才差點兒失去理智,於是好言勸慰道。

“你若想救我,就應該保護好虎符,莫讓它落入皇室手中。”嚴崇擔心郭懷再做出什麼衝動之舉,於是轉移了話題,將虎符說成了自己的保命之物。

實際上,他心裡明白,若皇室背後的修真者願幫忙鎮壓鎮北軍,一塊虎符根本無足輕重。

果然如嚴崇心裡預料的那般,郭懷在聽到嚴崇此言後,整個人徹底冷靜了下來。

“將軍,敢問虎符現在在何處?”郭懷沉默片刻,彷彿是想明白一般,問起了虎符的下落。

“虎符現在在嚴武那裡!”嚴崇也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虎符的下落。

“嚴武還活著?”郭懷愣了一下,隨即驚喜的問道。此次進京,嚴崇身邊,除了郭懷以外,還有嚴崇之子嚴武,以及另一位統領楊岑君。

“嗯。”嚴崇緩緩點頭,然後解釋道:“事發前我已有預感,於是吩咐楊岑君,讓他帶著嚴武提前離開京師避難了。”

“太好了!”郭懷大喜,這是他目前為止,聽到的唯一的訊息了。原本他以為嚴崇身邊的人,都已遇難,沒想到嚴崇在這個時候,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郭懷!”嚴崇面色嚴肅的喊了郭懷一聲,然後說道:“我嚴崇這輩子從未求過別人,我希望你能幫我好好照顧嚴武,讓他安度此生。這孩子從小就討厭學武,日後若無人照顧,定處處受人欺負。我知道你日後前途不可估量,希望你能庇護於他,算本將軍求你了!”

言語間,嚴崇臉上難得出現慈愛之色,語畢,他拱手向郭懷,深深一拜,滿目懇求之色。

“將軍,您這是做什麼?”郭懷大驚,連忙扶住嚴崇並說道:“嚴武是我等看著長大的,他視我為長兄,我視之為幼弟,我自會照顧於他。將軍不必如此悲觀,我定會護好虎符,絕不讓他落於皇帝之手。我離開後,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將軍於水火!實在不行,我便求助於館主。”

郭懷聽出嚴崇懷有死志,面對修真者,任誰都會感到無力,無奈之下,他只能搬出李元,以安嚴崇之心。

“放心吧,本將軍還沒活夠呢!那皇帝老兒要本將軍死,本將軍偏偏不死,看他能奈我何?”嚴崇一臉輕鬆的打趣道。

郭懷望著一臉笑意的嚴崇,心裡泛起了無盡的苦澀,但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衝動,否則所有的希望,都會瞬間湮滅。

“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離開了!”嚴崇保持著笑容提醒道。

……

郭懷不捨的看了嚴崇一眼,想起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壯志凌雲的鎮北大將軍,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一時間,他心如刀絞。

“嘭”的一聲,郭懷關上鐵門,然後把門鎖鎖上,提著空蕩蕩的竹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牢房。

臨別前,他已從嚴崇那裡,知道了嚴武的去向。接下來,他的目的便是找到嚴武,並保證嚴武的安全,以及不讓虎符落入皇帝手中。

虎符究竟能不能保住嚴崇的性命,郭懷並不確定。但從嚴崇的種種表現,他看得出嚴崇心懷死志,顯然對未來並不樂觀。

對此,郭懷也無可奈何,他能做的,便只有讓嚴崇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因此,在離開前,他不顧嚴崇的極力勸阻,強行給他餵了一粒壯體丹。

壯體丹對郭懷現階段,除了治療傷勢以外,基本沒什麼作用了,但在他離開武館時,李元仍給了他一瓶,為的是以防不測。

不知不覺中,郭懷已經走到了天牢三層的出口。

他恢復此前低眉哈腰的模樣,剛一出來,便被出口外的御林軍攔下了。

“今日怎的用了那麼長時間?”御林軍頭領毫不客氣的直接問道。

顯然郭懷耽擱的時間略久了一些,引起了此人的些許懷疑。

“回大人,鎮北將軍傷勢復發,進食較慢,故而才拖延至現在。”郭懷不慌不忙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