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忠甚至直接告訴沈家現任家主:“孤此前迎娶鳶兒時,便對她承諾過,此生就娶她一人。若年過四十依舊沒子嗣,這才納妾,好歹能留下個崽子,百年以後不至於沒人摔盆。若不是陛下留下詔書,逼到了這份上,是真沒想過有朝一日竟還有這等意外,逼迫孤不得不往前走下去!”

“所以,迎娶沈家嫡女這事兒,怕是真做不到。即便將來真成了事,也沒可能立沈家嫡女為後!”

“世子你就真不怕,老夫轉身便選擇知道那人?!你可要知道,那人目前還尚未娶妻!”

“孤如何不知。甚至還知道,那個唯一收入房的,還是從小侍奉的侍女。”有些隱秘的事,沈文忠原本就不願多提。但沈文忠不提,並不代表著沈家現任家主這邊,沒讓人暗搓搓地打聽清楚。

還是那句話,沈家盤亙在江南郡這邊上百年,雖說只是最下等的商戶,其底蘊真不比那些個老牌的世家差多少。至少人脈這塊,是絕對不能小覷的。

自然,姬凌斌十幾年如一日,非常信任以及偏寵那個從小侍奉他的侍女珍兒這事兒,也不算什麼大隱秘事了。

喜歡年紀大的什麼的,說好聽點是真愛不分年齡,說白了還不是……缺母愛!

自家閨女自家疼,沈家現任家主到底還是偏疼親閨女的。

之所以還是提出,讓沈文忠娶自家嫡女,成事後立自家嫡女為後,一則試探,二來也是最重要的,那便是提升整個沈家的門第。

承恩公再不濟,那也是皇后母家,堂堂公爵。

顧琬是真不知道,沈文忠跟沈家現任家主,到底是怎麼討價還價的。反正最後沈家現任家主選擇了此前合作得甚是挺愉快的沈文忠。

在沈文忠拿出了天光帝留下的傳位詔書,以及傳國玉璽這天,搶在姬凌斌前頭,用無數米糧、木料、石料等物直接堵在進來城四個城門的內門口。

就算之後姬凌斌那匆匆趕來的私兵,將金陵城團團圍住,想攻破城門,那也得過得去才能。

至於內城門皇宮這邊,有了皇后的支援,那千人的近衛守軍相當給沈文忠面子。

“這,這不可能!”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的姬凌斌,赤紅著雙眼,怒視著沈文忠。

“沒什麼不可能的!是你,是你用那繡花靠枕,捂死了陛下!那是我躲在布簾子後面,親眼瞧見了!”顧琬一身素衣,跪在長殿中,直接指認道。

“既然長樂縣君你瞧見了,當時為何不阻止?”也不等姬凌斌開口辯解,其中一位朝臣便跳了出來,反問道。

“長樂只是個柔弱女子,又剛剛生產完不過兩個月,如何躲得開姬二爺這般身強體壯之人?再者,長樂因此丟了性命事小,沒能完成陛下所託,將傳位詔書以及傳國玉璽交給真正的繼承者事大!”

“不對!據御醫診斷,陛下分明是死於中毒!若不是在泰安山上遇刺客,受了驚嚇,激發了體內毒素,陛下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

果不其然,天光帝的死因被拿來做了文章。而且,不僅顧琬這個才晉封五品的縣君牽扯其中,身為泰安縣知縣的程仕遠,也難逃一劫。

畢竟天光帝到了江南郡後,便選擇喬裝微服私訪到泰安縣,隨後直接就住進了泰安縣縣衙。跟顧琬,程仕遠生活了差不多大半個月。

倘若中毒,還是很有可能的。

不是說天光帝中的是慢性毒藥嘛,這慢性毒藥想要發作起碼也得有段時間,此外還得是親近之人才有機會。

這不,茶水房裡的高公公,在天光帝駕崩當天,就突然選擇上吊自縊了。而且死因,是真的很有問題。誰見過選擇三四米高的橫樑上吊自縊,腳下連個踢倒的踩腳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