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暴殄天物!

也趕上這兩日天氣還不錯,得了空閒的紫葉幾個按著吩咐,翻曬一下顧琬那些陪嫁,便將這把紙扇給翻了出來。準備外出逛街的顧琬就順手拿了這把紙扇,裝模作樣那麼一下下。

“什麼味道?!”就在顧琬即將來到街口之際,與兩個書生打扮,面色有些潮紅的年輕人擦肩而過。走在靠外邊的那個書生,險些跟顧琬碰撞在一起。

也正因為靠的近,顧琬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

顧琬那五感遠比尋常人要敏感,這看似好事,實則在日常生活中,很多時候也挺不方便的。比如嗅覺,總能聞到各種各樣的氣味,遇到氣味大的,簡直腦闊痛。

顧琬愣了愣,只覺著這股子淡淡藥味有那麼一丟丟熟悉,只是這一時間沒能想起來究竟在哪裡曾幾何時聞到過。

隨後就聽到那兩個突然加快了腳步往前走的年輕書生,在那裡小聲嘀咕道:“哎呀,這麵條著實太鮮美了。不行,我想想還得再去吃上一碗。”

“可不是,我這才吃了一碗。走走走,繼續排隊去!”

顧琬目送著這兩個年輕書生匆匆疾走的背影,眉頭微皺了一下。

“公子,我們也去瞅瞅?”紫覃湊近了一些,輕聲道。

顧琬把玩著手裡的紙扇沒做聲,隱在暗處的天舞悄悄地跟在了那兩個年輕書生後面,大約過了半刻鐘,天舞回來了。

原來半個月前,就在食為天開業幾天後,在街另一頭西街口又開了一家,名曰“第一面”的麵館。

麵館裡,佈置得富麗堂皇,更請了花坊藝班十二伶人吹拉彈唱,伴隨著時不時冒出來的嫋嫋白霧,好似置於人間仙境一般。

鋪子裡的制面師傅,據說是來自晉西有二三十年手藝的老師傅。

至於湯底,這家麵館背後的東家也是個妙人。竟然直言不諱,承認就是買自食為天,那三十文一小瓦罐的鍋底。

麵條本身Q彈有嚼勁,加上來自食為天甚至美味鍋底作為湯底,吃麵的同時又能瞧美豔的十二伶人表演。像蜀錦郡王府這樣,府裡本身養著伶人的權貴人家或許並不覺著稀奇,可對於尋常家境還算寬裕的人家而言,絕對瞧著新鮮,甚至開啟了一扇新大門。

畢竟專程去花坊瞧那些美豔的伶人表演,最低也得花上一二兩銀錢,這還僅僅只是進門費,沒算上喝茶飲酒的銀錢。

現在二十文錢一碗麵條,便能享受到,如何不吸引人?!

“二十文一碗?”紫覃歪著頭,好奇地追問了一句,“那一碗麵條多大的碗?”

“最多不過一兩面。”

按著天舞悄悄打探到的資訊,那第一面麵館裡的面,分量並不多,也就是尋常妹子勉強能吃飽。換做成年男子,怎麼也得來上兩三碗。更不要說幹苦力的壯漢了。

當然,這些人也捨不得下館子。

那麵條,除了來自食為天的鍋底當湯底,最多兩三片青菜,外加四四方方一塊滷豆腐乾。若想要吃五花肉片,荷包蛋什麼的,就得另外價錢,五文錢一份。

但麵條本身湯底甚是鮮美,加上面館裡還能看錶演,以至於前來吃麵的食客,竟不覺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