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沒站在姬凌斌這邊?

顧琬愣了愣,其實這個問題,她貌似從沒想過。但有些事兒發生了,就怕事後回想其中的一些細節。

若說單獨將姬凌斌拎出來,顧琬對這個當初買下清水縣那二進宅院時,初見到的隔壁鄰居,哪怕只一眼,印象也不算太糟糕。最多覺著這人,還是挺會顯擺的。

那身上的細棉布,看似普通棉布,實則每批造價並不比那些尋常的錦緞料子便宜。再加上那些精緻的配飾,整個一移動金龜婿。

可惜,顧琬有眼不識金鑲玉。

而之後……

現在仔細想來,似乎受了某人那潛移默化的影響,有了那麼一丟丟的先入為主。

正如姬凌斌自嘲的那般,成王敗寇,現在再追究也沒任何意義了。

顧琬抿著嘴,到底還是告訴了姬凌斌一件事:“其實,你壓根用不著親自動手。雖說先帝服用了虛空大師特製的藥丸,其實那毒早已侵入五臟六腑之中,即將油盡燈枯。”

先帝天光帝身中慢性劇毒這事兒,姬凌斌是知道的,甚至也知道這毒就是身邊最貼身信賴的大太監於得水,一點點往天光帝飲食裡新增的。

當然,皇帝身邊少不了試菜的小太監,只要每天控制好攝入量,及時給那幾個試菜小太監定期解毒,自然露陷的風險也在可控範圍裡。

最主要的一點,於得水給天光帝所下的慢性劇毒,其中一個主要功能,其實就是降低後宮妃嬪的懷孕成功率。

至於那些漏網之魚,好運中了獎的,漫長的十個月最終是否能平安生下還是兩說。就算九死一生生了下來,能不能養大又是個問題。

那些個試菜小太監,本就是去了勢沒了寶貝,就算吃了動了手腳的吃食,影響也不大……

很多事,姬凌斌本就心細如塵,又豈會瞧不出一些端倪來。不過是其中的關鍵所在沒能弄明白而已。而現在,一通百通,幾乎轉念一想的功夫,便隱隱猜到了什麼。

“哈,哈哈……”姬凌斌笑了,突然仰頭大笑,笑著笑著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顧琬身形一閃,這才勉強躲開。

“抱,抱歉……咳,咳咳~”姬凌斌又輕咳了幾聲,嘆道,“果然,算計了這些年,步步為營,到頭來……也不過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顧琬沒吭聲,不過還是從袖袋裡翻出個青花瓷藥瓶,放到了姬凌斌的面前:“喏,還有半顆,能修復你那身板。”

“不用了。虛空那老傢伙,向來摳門得很。這等好藥,你還是留著救其他人吧。”姬凌斌婉言拒絕了,稍稍平復了一些後,繼續道,“好歹相識一場,當日你那爹孃還有那個小崽子,是藏在杜家別院那邊吧。稚子無辜,你可否照顧一下珍兒肚子裡的孩子?”

“愛吃不吃!你自個兒的女人跟崽子,自個兒照顧!別想甩鍋給我!”顧琬冷哼了一聲,直接起身抬腳就走出了並未上鎖的木牢。

姬凌斌看著桌上那個青花瓷藥瓶,並非遲疑太久便伸手取過藥瓶,開啟後仰頭將那半顆藥丸吞進了肚子。

嘶~~太苦了!

這是究竟放了幾斤黃蓮啊,苦得姬凌斌兩眼一番差點就原地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