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你說成子那小崽子說的話,可是真的?”

“這我咋知道,昨晚上我可沒在靈堂那邊。不過倒是可以問問老大老二倆臭小子。”

說罷,顧大伯穿上鞋,徑直去了趟靈堂。那曾想才進屋子,就瞧見自家的倆小子一個半趴在草蓆上,拱著屁股打著呼嚕,另一個則坐在草蓆上,歪著脖子睡得跟死豬似的。

這下可好了,就算是真的,難不成還能將這事兒真往外頭捅出去?這般家醜,若讓族裡幾個老不死知道了,還不請祖宗家法?!

想到此,顧大伯不滿地走上去,“啪啪”兩個大嘴巴子,倆臭小子一人賞了一個。

捱了打的顧承篙顧承第兄弟倆,這才迷迷糊糊地甦醒了過來,面對顧大伯那張鐵青的老臉,好似兩隻鵪鶉,哪裡還敢亂來。

至於前一晚守夜,到底是不是顧三哥這事,兄弟倆還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沒辦法,自打十幾年前顧秀才帶著全家人從老宅搬到村東頭,除了逢年過節,兩家人便沒怎麼往來了。尤其顧三哥進私塾開始讀書後,這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

並不誇張的講,即便喬裝後的顧琬,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兄弟倆跟前,也未必能將她認出來。

所以,顧晟的那點子小心思,註定沒戲。

而這事兒,自然沒能瞞過顧方氏地法眼。顧方氏得知後,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不過也提醒了顧方氏,得提防著點。萬一真傳出點有的沒的,她費了心思才養大的么兒,豈不是前程盡毀?!

於是,顧三哥被迫臨時就住在老宅後院,顧四叔家裡。打算等顧老爺子頭七送上後山跟老太太埋一塊後,便直接回清水縣城。

總之,就是儘量減少顧三哥跟顧徐氏母子接觸。

“你阿奶這是提防著我,生怕我跟她那寶貝么兒牽扯上呢。”顧徐氏很是敏感,自然當即便意識到了什麼。乘著顧大丫難得回一次孃家,便抓著大閨女的手,好似祥林嫂一般,又開始碎碎唸叨起來。

顧大丫還能說啥,除了寬慰幾句,便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家弟弟顧晟身上。

閒聊了幾句後,又問到了顧老爺子安葬這事兒。

顧大丫原本想問她那親爹顧承簡那邊可曾通知,轉念想到顧秀才已經將這個兒子除族,不惜無中生子,也只能作罷。

轉身,顧大丫悄悄地溜進了後院,見顧琬慵懶地正依靠在閣樓的木柵欄旁,便朝著顧琬行了個常禮,這才輕聲喚道:“小嬢嬢。”

“來了?隨便坐吧。”顧琬指了指面前的圓凳,隨後將手搭在了顧大丫那手腕上,片刻之後這才道,“藥可以停了。剩下的,便看天意了。”

“真的?”顧大丫眸色一亮,瞬間喜上眉間。

“信不信的由你。不過凡事有個度,有些事還得節制著些。尤其阿爺才過世,還沒過頭七。”顧琬說得輕描淡寫,卻惹得顧大丫滿臉通紅。

“我知道的,小嬢嬢。”顧大丫本想替人道歉,話到了嘴邊到底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