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這些人一籌莫展之際,梁村正已經將對方領頭的那幾個,認了出來。只是壓根沒想著,這裡頭竟然還有下嶺村的村正。

梁村正也沒客氣,直接道:“姓吳的,你啥意思?”

吳村正也沒繞彎彎,直接將瘋婆子點名要顧琬獻祭花神娘娘,才肯下雨這事兒,當眾說了出來。

“滾你喵的蛋!你給黑了心肝的畜牲!竟然明目張膽地害稟生家的閨女!你信不信老孃立馬給京城當官的兒子寫信,告訴他有人要害死他唯一的嫡親妹子!”顧方氏一聽當即開啟護女模式,一把將她家乖寶護在懷裡不說,更隔著巨坑破口大罵。

對面,大部分下嶺村的村民,這才想起那顧五寶她爹顧秀才還是稟生來著,要命的是嫡親的三哥去年才考上進士,前段日子剛剛衣錦還鄉。

這要是真將人祭獻給花神娘娘,豈不是謀害了官家女兒?!

冷不丁的,人群裡又冒出個聲音:“她顧五寶不是已經定親了嘛,那程家小子好像今年考中了探花了。”

這下好了,誰還敢惦記。

對面的村民縮了縮脖子,一個個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瘋婆子見周圍的村民這般無用,恨恨地咬了咬牙,捏著嗓門道:“都說她顧五寶命裡富貴,能保佑她爹跟她哥考中.功名。那祭獻給花神娘娘後,也一定能庇佑這方圓所有的村寨,讓老天爺下雨!”

顧琬再次聽到了這個讓她覺著甚是耳熟的聲音,在定睛細細打量著對面那個披頭散髮,身形卻很是眼熟的瘋女人。

靈光一閃,顧琬想到了一個人。

瘋女人的話,可以說直接戳中了在場大部分人的軟肋。

哪怕這些人心裡很清楚,拿活人祭獻,老天爺也未必肯開恩下雨緩解旱情,若有可能依舊會這麼做。一則是僥倖心裡,萬一運氣好,真下雨了咧。

再者便是仇富,他都這麼慘了,旁人憑啥日子過得比他好些。而需要祭獻的人,左右又不是自家親生的崽子,就算真是親家親生的,只要能讓老天爺下雨,只要能讓他脫困,就當是孝敬他了。

就在有人真的動了心,想開口勸顧琬答應時,身後傳來了程仕遠的怒斥聲:“誰敢動本官的未婚妻!”

說話間,程仕遠已經帶著人,疾步來到了巨坑前。還別說,程仕遠一身青色官服,看起來格外的精神。

哦豁,前頭的補子竟然是指鷺鷥,所以這麼快就升官了?!顧琬眸色微亮,在心裡暗道。

而程仕遠身邊的貼身小廝觀言,已經一眼便瞧出了準備混入人群中,偷偷溜走的那個瘋女人。手中的長劍順勢一挑,便攔住了那瘋女人的去路。

等到觀言挑開瘋女人遮擋面容的亂髮,露出了一張髒兮兮的巴掌小臉,一雙充滿怒意的仇恨目光,死死地盯著巨坑另一邊的顧琬。

果然是熟人!那個已被顧二哥休棄的顧馮氏,應該稱呼馮氏才對。

“帶下去,交給清水縣縣令!”

“喏!”

“顧五寶你別得意!”馮氏沒再刻意壓低自己的嗓門,扯著喉嚨聲嘶力竭地衝著巨坑另一邊的顧琬吼道。

聽得顧方氏瞬間暴怒,連連道:應該將顧承策那混小子拎過來好生瞅瞅,那隻黑了心肝的騷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