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問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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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琬並不後悔,之前故意下套,讓顧承簡腚兒開花,誰讓他欺負她阿孃來著!
但在這一刻,顧琬真的心裡沒底,也可算意識到她不再是顧家千金。在皇權至上的大啟,爹跟阿孃就算有心相護,也是人微言輕……
“別怕,有我在呢。”程仕遠長臂一伸,將顧琬摟在懷裡,輕聲寬慰道。
“你連個秀才都沒考中!”顧琬有些嫌棄地嘟囔道,倒是破天荒地沒再掙扎程仕遠的懷抱。隔著單薄的布料,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顧琬倒是冷靜了不少。
“這些狗頭金,你拿去吧。”稍稍平復了心緒的顧琬想了想,開口道,“反正你科舉也需要不少銀子。不過最好能找個靠譜些的鐵匠鋪,重新熔鍊一下。”
“你不要?”
顧琬搖了搖頭,望著眼前這一大片也不曉得長了多少年的問荊草,彎身重新將之前那個兔子洞給填上。片刻過後,原本的痕跡便沒那麼明顯了。
程仕遠知道,朝廷這些年休養生息,倒是勉強將前朝留下的窟窿慢慢添補上了。但打明年天光十六年開始,這日子就不好過了。尤其最後那幾年……
程仕遠沉思了許久,依舊在猶豫,直到望向情緒不高的顧琬,這才下了決心參加今年的院試,還是先考個秀才回來。
沒錯,程仕遠此前並沒打算參加今年八月的科舉。雖說有承諾在顧琬笈禮前會考中進士,但捋清未來大致走向的程仕遠還是覺著應該緩上一緩。
可現在瞧著他那小媳婦這般惴惴不安,程仕遠突然意識到自己若緩上半年再參加科舉,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事事應對得當。既然這樣,還是選擇更有把握的那條路,大不了到時候以不變應萬變。
想通後的程仕遠,伸手摸了摸顧琬的頭,露出如沐春風般的淺笑:“既然顧姑娘如此慷慨,在下定當湧泉相報。”
“那就把婚約解除了,免得被我牽連。”顧琬甩開了在自己頭頂作惡的那隻爪子。
“在下孑然一身,不怕被顧姑娘牽連。”
面對油鹽不進的程仕遠,顧琬抱著小糰子轉身就走。程仕遠甚是好脾氣的收好那些狗頭金,隨後拎上藤筐,緊跟在了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也就花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回到了顧家。
因為分了家,家裡的一些活計,少不得得顧方氏親自動手。這不,正在廚房裡準備吃食的顧方氏見顧琬跟程仕遠回來了,當即笑道:“這是上哪兒了,瞧這一身髒的,還不趕緊去洗漱一下。”
“阿孃,程公子他運氣好,抓了一窩兔子。”顧琬將程仕遠給推了出來,隻字沒提問荊草的事。
程仕遠自然不會拆他家小媳婦的臺,當即將藤筐裡的那一窩兔子送到顧方氏跟前。毫無意外地換來顧方氏的“嘖嘖”稱讚聲。
“瞧這大兔子肥的,應該是隻母兔子。就是這些小兔崽子小了些,連眼珠子都沒睜呢。看來得多養些日子了。”顧方氏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接過了藤筐,“那啥,遠哥兒你也趕緊去洗漱一下吧,熱水在廚房灶上。”
“是。勞煩伯母了。”
“阿奶,小兔兔能不能讓我來養?”顧三丫怯怯地看向顧方氏。
“咋滴,你想養?”顧方氏瞥了顧三丫一眼,就在顧三丫以為沒戲時,面前多了個藤筐,“記著別讓兔子沾到水。”
“哎。阿奶,我一定好好養兔兔。”顧三丫當即眉開眼笑,轉身小心翼翼地將藤筐挪到了後院她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