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顧二丫轉身跑到顧方氏看不見她的角落,便恨恨地往地上呸了一口,目光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阿孃,我們今個兒吃魚吧。”眼見著快到晌午了,顧琬提議道。

“乖寶兒咋想著要吃魚了?那魚刺兒多,容易卡喉嚨,一會兒讓你大嫂給你蒸肉末餅子吃。”

顧方氏,亦或者整個寧安鎮這一帶的村民,對魚興趣都不大。

除了魚腥味重外,主要還是嫌棄小魚刺多,可架不住大河灣村水系發達。

除了一條一米多寬的狹長溪澗從後山蜿蜒而下,貫穿大半個大河灣村,村寨裡零星分佈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池塘,村寨外的那條河還跟大運河的支流清水河相連。

“突然就想吃了唄。阿孃,不是說多吃魚能變聰明嘛。而且明個兒就是月底了,三哥該回來了。我們多燒幾條魚,三哥還有爹整天讀書,不得好好補一補腦子啊。”顧琬笑嘻嘻的,搬出了正在府城書院讀書的三哥顧承箔,至於鯽魚湯對傷口癒合有好處什麼的,便沒多提。

“成!一會兒娘就去村裡你何叔家問問,可打到了大些的魚。”顧方氏壓根沒多想,便爽快地同意了。甚至出門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帶回了小半竹籃的魚。

顧琬瞧了瞧,除了有一條約莫兩斤多重的白鰱外,還有三條兩指多寬的鯽魚,剩下還有些小魚頭,估摸著也就一斤的樣子。

這些可都是野生的,顧琬幾乎瞬間想到了鮮魚的N種美味吃法,嘴角不爭氣地流下了“眼淚”。

“二丫!趕緊出來把魚殺了!”眼見著顧琬挽起衣袖興致勃勃地想親自動手,顧方氏哪裡捨得,當即站在月牙門前衝著後院的方向,喊了一聲。

聽到動靜的顧二丫癟了癟嘴,不怎麼情願地放下了手裡的餵雞食盆。

“娘,還是我來吧。”顧徐氏生怕顧二丫笨手笨腳的,將魚的苦膽給弄破了,便主動道。

“大嫂,這條白鰱先不著急著殺,等爹跟三哥明個兒回來了再吃。今個兒就殺那三條鯽魚,燉鯽魚湯。”顧琬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鯽魚湯能讓大丫額頭的傷口好得更快哦。”

顧徐氏眸光閃了閃,手裡收拾鯽魚的動作更利索了。

“小嬢嬢,那這些小魚怎麼辦?”跟著一道湊過來的顧三丫,指著那些只有食指般大小的小魚,看向顧琬。

平日裡,這些小魚頭,常年打魚的何叔多半會拿回家餵雞鴨鵝,主要也是因為沒多少肉,氣味又腥是真沒什麼人愛吃。這次顧方氏跟他買了條白鰱魚,額外搭送了三條小刺多的鯽魚後,順道將剩下的這些小魚頭也一道送了。

“這些啊,當然是……”顧琬故作神秘地頓了頓,伸手輕輕捏了捏顧三丫的小臉頰,“一會兒三丫你就知道了。”

“小嬢孃,你告訴……”

顧三丫那話還未說完,西廂房的房門冷不丁地開啟了。顧馮氏嗅了嗅院子裡淡淡的魚腥味,捂著鼻子後退了半步,嫌棄地嘟囔了一句。

“怎麼這麼腥?!唔,嘔……”

等顧馮氏看清顧徐氏手裡的那些小魚,只覺著一陣陣的反胃作嘔,當即難受得要命。若不是礙於顧琬在一旁神色淡然地看著她,只怕少不得又是一番鬧騰。

只是一想到,前個兒老徐家來人時,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躲在西廂房裡沒出來,事後那老虔婆又找了由頭,數落了她家男人一通。顧馮氏便覺著這般,真沒地方說理去!

顧馮氏低頭捂著嘴,轉身匆匆又回了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