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形修長,眉眼長得極好,瞧著年歲跟顧三哥一般大。顧琬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男子正低頭信步走出屋子。雖穿著一身布衣長袍,腰際間所佩戴的飾物在夕陽下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許是察覺到了顧琬的視線,男子抬頭看向涼亭。只一瞬間,還是看到了一個帶著嬰兒肥的豆蔻少女,一席淺藍色羅裙,匆匆走下涼亭,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男子嘴角一勾,繼續抬腳往院外走。

“主子,馬車已經備好了!”一旁的管事趕忙迎了上來。

男子冷聲道:“抹去所有痕跡!”

“喏!”管事立馬應聲。

另一邊,驚魂未定的顧琬神色有些凝重的跑下了涼亭,差點就跟正準備上樓梯的顧方氏撞在一起。

“阿孃,三樓能看到外邊的清水河呢。回頭端午時,是不是也能看到賽龍舟?”稍稍平復一下心緒的顧琬問道。

“乖寶,你當真喜歡這院子?”顧方氏再次確認道。

“嗯,真喜歡。”顧琬乘著田牙紀並沒在一旁,便壓低的嗓門輕聲道,“而且那鬧鬼的總總,我已經想明白是咋回事了。”

“乖寶你可不能像你二哥那般糊弄你老孃我啊。”

“哪能呀。”顧琬瞬間不樂意了,“要不我現在就跟您說道說道那前頭兩個‘鬧鬼’原因?”

“罷了罷了,依你,都依你成了吧。”顧方氏其實也蠻喜歡眼前的這二進宅院的,最關鍵的一點價錢不貴,說不定那五百五十兩還是再往下壓些價下去。

很快,顧方氏便跟田牙紀談妥了價錢,五百二十兩,外加一兩去縣衙改紅契的潤筆費。

這回田牙紀又一次沒能收到顧方氏的跑腿錢,但能讓他早些歸還宏昇錢莊那邊借的高利錢,還能剩下最後一點養老的棺材本,便是花神娘娘庇佑,哪裡還敢奢求旁的。

要說田牙紀的效率是真挺快的,第二天一大早便給顧方氏送來了紅契。

望著地契跟房契上,寫的竟然都是自己的名字,顧琬有些傻眼了:“阿孃,您怎麼……”

“乖寶,這是我跟你爹商量好的,就當是給你準備的其中一份嫁妝。更何況,這原本用的就是你的銀錢。”顧方氏拍了拍顧琬的手,“至於剩下的那四百多兩,還是拿來買田地。這次就不算你那一份了。”

按著昨晚上顧方氏跟顧秀才合計,這將近五百兩的銀子,儘可能買挨在一起的兩塊地,留給顧二哥跟顧三哥兄弟倆。顧二哥的那份暫且寫在顧秀才名下,顧三哥因為已經是秀才了,名下也有一些減免田稅的份額,能省事不少。

自然,明面上會統一口徑說是家裡新添的田產,倘若將來有一天要分家,到時候再說。

沒有前頭顧承簡的份,顧秀才並沒有提出異議,顧方氏更不會主動提這茬。在顧方氏眼裡,偏不偏心的她壓根不怕跟人掰扯,反正這買田地的銀錢就是她生養的乖寶賺到的銀錢買的。

咋滴,有本事自己也撿一個去,她絕不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