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氏低頭一瞧,瞬間變了臉色,甚至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乖寶,這,這是……”

方才吃哺食時,顧琬就在飯桌上,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晌午時她把那個大蚌殼給撬開了。運氣還不錯,開出了幾顆米粒珠。

當時,顧二丫還不信,非讓顧琬將那些米粒珠拿出來,好讓她長長見識。

還是顧方氏陰沉下了臉,在顧徐氏利索地捂住了顧二丫的嘴,連連賠罪後,這才將這事兒給掀了過去。

當然,顧方氏也沒少敲打:那是她乖寶撿到的蚌殼,裡頭不管有沒有出珍珠,出了多大的珍珠,那都是她乖寶的,家裡誰也別想惦記!誰要是敢惦記,直接打斷腿,趕出家門!

這話,擺明了就是衝著顧二丫說的。畢竟顧二丫那腫成饅頭似的臉,上頭還帶著明顯的巴掌印,顧方氏又不瞎。

但顧方氏只當沒瞧見。旁邊的親孃都沒吭聲,難不成還想讓她這個後奶出頭,替她做主?想啥好事呢。

即便顧方氏很自信,覺著她家乖寶開出的那些米粒珠,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也絕對想不到,這所謂的米粒珠,都快有銅錢那般大了。

乖乖,這得值多少銀錢啊。

“乖寶啊,這珠子……”

“阿孃,我覺著吧,就先賣這顆小的。那顆大的肯定更值錢些,我們暫且留著,得以後需要銀錢了再賣。”顧琬慢悠悠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必須得上縣城一趟。阿孃,你帶我去唄。我還沒怎麼去過縣城呢。”

“你呀,這說半天,還是想讓老孃帶你去縣城啊。”顧方氏嘴上雖這般說著,心裡也是早打定了主意。

甚至,若有可能,都想直接去府城,說起來還能順道看看么兒呢。

於是,等第二天天矇矇亮時,顧方氏便起來收拾了。不僅將那些簡單處理好的夏枯草,大約七十多斤的樣子,打包好。還帶上了那塊雞靈寶,以及那顆小珍珠。

隨後簡單用過了朝食,帶上顧琬,親自趕牛車直奔縣城。

從沒趕過牛車的顧琬很是新鮮,非要跟顧方氏一道坐在前頭,甚至還想親自揚鞭,趕上一波。顧方氏無奈,在顧琬多番撒嬌下,不得不同意。

新手牛把式顧琬上手很快,只不過還沒走多遠,便遇到了壓根不想搭理的大伯孃顧胡氏。

顧胡氏臂彎間挎著個竹籃,上頭蓋了一塊打著補丁的藍色碎花布,正慢悠悠地走在前往鎮上的小道上。

真不是顧琬多心,實在是顧胡氏那速度太慢了,慢到顧琬甚至懷疑,她這個大伯孃是不是故意的,算準了她阿孃出門的日子,幾乎每次都能搭順風車。

“喲,小二弟妹這是又準備上鎮子吶。趕緊的,順道搭你嫂子我一把。”

“大伯孃,今個兒真不順路。”顧琬並沒有讓自家大黃牛停下了。

“咋滴,還真不認窮親戚了?”顧胡氏上下嘴皮這麼一碰,一頂大帽子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直接扣了下來。

“大嫂您這話說的,是一丁點兒都不講理了。”顧方氏見顧琬想開口懟回去,便輕輕拉了一把,“說起來又有好幾天沒見著四妮那丫頭了。不是說讓這丫頭給我家乖寶磕頭認錯嘛,不知大嫂可知道她啥時候有空?!要不這樣,就乘著這會兒,在牛車上,大嫂你替四妮那丫頭,給我這個乖寶娘磕頭認錯,也成!”

“你!!!”顧胡氏一聽,當即怒上心頭,“就這破牛車,你當老孃樂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