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經歷了無數磨難的築基後期散修,當然明白那個黑袍金丹初期如果沒有惡意,他們這樣做只是低階修士的正常防衛,並不算冒犯,自然沒事;如果有惡意,無論他們如何跪舔求饒都根本沒用,各自逃散就更加愚蠢。

如果那個黑袍金丹初期有惡意,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團結一起,竭力死戰,看能不能拼出一線生機。

這就是散修的悲哀,既要出去拼命做任務才能維持修煉所需,又要時刻提防被強者隨意抹殺。

但他們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他們就生在這個沒有王法、強者為尊的世界?

誰讓他們的身上沒有足以讓別人忌憚的徽記?誰讓他們父輩最多都只是區區金丹?

生在這個世界,如果背後沒有強大的依靠,那就只能每時每刻都在掙扎求存,每時每刻都要承受死亡會突然來臨的恐懼。

他們生在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清幽月下翩翩雙舞劍的浪漫,沒有那麼多並肩飛越海上看夕陽的美妙,也沒有那麼多一路高歌直上衝雲霄的快意,甚至連此生安穩到白頭的美夢都不敢有。

那是權貴核心子弟才有的快意人生。

對於他們這些散修,就只有荊棘叢林,就只有血淚屈辱,就只有死亡恐懼,還有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可怕。

高昂隔著遠遠的,都能夠感受到那些築基後期散修的緊張和恐懼,忍不住心中慼慼然,擔心那個黑袍金丹初期突然出手他救助不及,趕緊施展暗夜鬼魅身法,潛行到可以隱藏的最近處,距離那個金丹修士不到四百丈,三四個呼吸的時間就可趕到。

他想知道那個黑袍金丹初期到底要做什麼,當然不會現在就現身。

黑袍金丹初期看見那些築基後期散修如此緊張模樣,十分輕蔑的撇了撇嘴,冷冷的道:“老子的話不說第二遍,你們也別想糊弄老子,是道侶的馬上出來,跟老子走!”

“是道侶的出來?”那些單身築基後期散修一聽此言,頓時都奇了,特意找道侶做什麼?難道是要橫刀奪愛?可是那五位的姿色一般,這個單身的柴青蕾才是大美女啊。

不過他們也沒時間想太多了,馬上就盯著那五對道侶,重重的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那兩位前輩在叫你們呢!”

既然不是來找他們的,自然就不願意拼命了,緊密的團體瞬間就開始瓦解。

那五對道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靠得更緊,並沒有飛出去,他們躲在團體之中尚有一線生機,如果分散出去,絕對就是待宰的羔羊!

高昂聽到那些單身築基後期散修的話,忍不住眉頭一皺,一陣嘆息,剛才不是還挺好的嗎?團結一致,展現出了足夠的拼命氣勢,二十九對一,不是沒有機會將敵人逼退,但怎麼敵人一個分化,覺得可能事不關己了,就馬上將自己的隊友推出去?

這簡直是,唉,實在令人無語之極。

如此自私自利,如此淺薄短視,難怪散修雖有億萬之多,但在少數權貴大宗門大世家的面前還是一團渣渣。

黑袍金丹初期等了幾息,不見有人主動出來,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哦?看來你們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然後雙手迅速掐動法訣,一隻黑乎乎的龐大禁神手很快就要成型了。

那些單身築基後期散修感受到禁神手的威壓越來越明顯,頓時就慌了,大怒喝道:“你們還等什麼?趕緊出去!別逼我們動手!”

若不是大家都半斤八兩的,他們此刻都想將那五對道侶轟出去了。

柴青蕾也急忙勸道:“前輩或許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們幫忙,趕緊出去吧。”

高昂黯然的搖了搖頭,不想再躲下去了,他怕再躲下去會看到更噁心的事情發生。

不過,他並沒有大聲呼喝著,以一副救星駕到的英雄形象極速飛射出來,因為此時,他救那些築基後期散修的願望並不是那麼強烈了,自己都不拼命,關鍵時刻還內訌,居然要將隊友推出去,如此可惡,救之何益?

他慢慢悠悠的從山腰之中飄起,然後在半空中才踏上了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