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靜默了片刻後,邱琨才有所決定,然後問高昂道:“小兄弟,請問如何稱呼?你是去鹿鳴城還是去火縫山脈內圍冒險?”

高昂簡潔回答:“回前輩,晚輩叫高昂,要去鹿鳴城。”

邱琨神色一正,然後緩緩的說道:“你的境界有點低,讓你和我們一起去鹿鳴城實在強人所難,但事關緊急只好從權,你和我們同起去鹿鳴城,不僅不需要你出保護費,我還預付你五千下品靈石,安全到達鹿鳴城之後,再付你五千,不知你是否願意?”

高昂相當意外,築基後期修士邀請一個煉氣七層修士同行,不僅不收保護費還給報酬?他只是略略沉吟後馬上就點頭道:“願意。”

既然有心要加入,邱琨也顯得很有誠意,高昂當然不會做女兒姿態扭扭捏捏的,更不會因為對方有所求反而吊起來賣,那樣太沒意思,不是他的為人。

只是邱琨要支付他報酬使他非常意外,同時也使他對邱琨的觀感大好。

邱琨此人不以前輩修士的強勢壓人,反而考慮到高昂和他們同行是拿命去搏所以額外補償靈石,顯然此人應該不會是蠻橫不講理之輩。

當然了,高昂也肯定邱琨不會是故意引誘他同行而半途殺人奪寶,一個買不起空中法舟乘舟符的煉氣窮散修,儲物袋裡能有幾塊靈石?值得兩個築基修士如此誘騙?

“爽快!”邱琨神色一喜,讚了一句,然後拿出二十幾張符籙飄給高昂,指著那個少女說道:“小兄弟,若遇到戰鬥之時,你也不用出手,儘量保護好她就行。這些是三階上品的金甲符、土牆符、火球符和爆裂符,你收好,必要的時候儘管用。”

高昂接過那些符籙,心中也暗贊邱琨如此乾脆清爽的做派,點頭道:“好,前輩,我大話不說,但有我在,她就不會有事。”

他也明白邱琨的意思,顯然最重要的那個男孩由他親自保護,那個少女則由另外那個中年修士保護,但戰鬥起來,那個中年修士境界略低,可能對那個少女保護不周,就需要他用符籙來保護了。

那些符籙之中,金甲符有十五張之多也就是這個意思,三階上品金甲符乃是頂尖三階符籙,防禦力僅次於三階上品金剛符,它激發出來的金甲防禦力比中品靈器盾還要強一些,足以保護那個少女抵擋築基中期修士或者中級玄妖的攻擊了。

“好,我們走!”

邱琨對高昂的淡然和乾脆也甚覺意外,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低階煉氣散修了?但時間非常緊迫,他也沒多說什麼,馬上就駕馭起飛劍帶著小男孩帶頭衝入了一線天。

那個中年修士對高昂道:“小兄弟,你飛在中間。”

高昂點頭同意:“是,前輩。”然後就駕馭起飛劍,跟在邱琨的後面飛入了一線天。

一線天很窄但很長,超過三十里,十幾座連體高峰夾逼而成,五人有孩童拖累,遁速不快,飛過一線天之後,天色已然變黑了。

一線天之後,靈氣逐漸變得充盈起來,地勢地貌也變得非常複雜,高昂神識可探之處,不是茂密荊棘灌木叢、泥沼窪地或者深不見底的湖泊和地縫,就是連綿的千丈高山。

那些高山依然屬於火縫山脈,山峰之間的豁口也稍稍大了一些,最窄十幾丈,最寬一里多,座座高山都雜亂無序的分佈,犬牙交錯,形成了數不清的彎彎曲曲的夾窄通道。

這些通道沒有一條是直的,向四面八方綿延出去,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天然迷宮。

難怪他們進來之後,根本就沒有看到之前進來的修士。幾千幾萬修士進入這麼龐大的天然迷宮裡,和幾滴水丟進大海里沒有什麼分別。

想要在這種地方建立城池,甚至只是開闢道路都非常艱難。

看到這種令人無比頭疼的地勢地貌,高昂才終於完全想通了鹿鳴城和燕峰城都已經建立了無數年,卻為何沒有開闢出來一條安全的陸路的原因。

一來,那些高山動輒三四千丈,山體基本由金剛巖和磐堽石組成,異常堅*硬,想要從這些高峰之中劈開一條比較直的道路來,簡直就是難過登天。

即使是傳說中的大能化神修士,想要做到此事也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就算花了無數心血開闢出一條道路來,平時的安全問題也無法保證,總不能把道路四周的高山全部剷平,將其中的妖獸全部殺光吧?

再說了,高山綿連幾萬裡,得天地濃郁靈氣自然孕育的妖獸無數,根本殺不盡。

要完全確保道路的安全,除非一路之上都緊密佈置高階陣法,同時派高階修士駐紮。但這怎麼可能?花費超級昂貴不說,又有哪個宗門和世家願意派高階修士守護道路?

二來,相對而言,建造空中法舟就容易和便宜多了,乘坐空中法舟從高空三四千丈飛過,安全舒適,速度又快。

買得起乘舟符的修士除非另有目的,有幾個願意辛苦駕馭飛劍沿著陸路走?飛低了必須繞來繞去,速度奇慢;飛高了太耗費神識和靈力,而且還非常危險。

至於那些買不起乘舟符的煉氣散修,有必要在意他們嗎?

三來,像火縫山脈和它附近的荒漠絕地以及黑巫深淵等一些險地,一向都被那些宗門世家的修士們看成他們歷練的好去處,任由妖獸和靈草在其中自然繁衍才可以取之不盡,當然沒有心思想更沒有利益驅使要去改變。

而且一些實力強大的大宗門和隱世世家,還特意將自己的山門建立在這些險地靈氣非常充沛的中心地帶,將那些地方視為他們的領地,禁止其他修士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