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博士凌亂的實驗室內,他正俯身巨大的實木桌上,埋頭認真研究著什麼,寬大的桌子上,照例擺滿了各種凌亂的實驗器材和普通人叫不出名字的各種裝置。

“亂博士您好,波娃教官上線,她問您有時間嗎,想和您通話。”一道機械女音,在實驗室內響起。

“哦,見鬼,丫頭,半夜打擾別人工作可不是什麼美德。”亂博士抬起頭,望著黑色實木方桌上空自言自語道。不到一秒鐘,那個方向,空中彷彿出現了道道水波,片刻後自動出現了波娃教官的全息投影。

“老頭,我不開心,很不開心!”波娃好像剛剛洗了個澡,披散著亞麻色的頭髮,身上圍著一件乳白色的浴巾,露出倆只光溜溜的雪白肩膀,手裡拎著一瓶伏特加,正在激動走來走去。

唉。亂博士敲了敲頭。

這個丫頭,每次格鬥考核前都要喝醉一場。

“老頭,我真是受夠了,受夠了這個地方,受夠了那個該死的肖斐,受夠了每天被打爆的沙袋,受夠了一切。”波娃揮舞著手裡的酒瓶,衝著亂博士嚷道。

亂博士笑著搖了搖頭,耐心道:“噢,不!小丫頭,你年紀還小,剛剛在個這個鬼地方呆了20年,要是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不會想這些了。”

波娃忽然站住,尖聲喊了起來:

“年紀還小?見鬼!我都35了!我遠離家鄉,遠離親人,呆到這個該死的地方,用我父親教給我的方法,培養一批又一批殺人機器,我的上帝,我居然現在還活著。老天!受夠了,夠了!我寧可現在就出去,和那個該死的櫻花會什麼大師範拼一場!”

“拼?用酒瓶嗎?”亂博士目光中現出了一絲調侃,他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放下了手裡的一件閃閃發光的小東西,隨便按了個按鈕,身邊一臺機器咔咔作響,機械臂伸出來一杯香濃的藍山咖啡。

“波娃,你還像你父親那樣衝動。難道你忘了,他是怎麼死的嗎?”

亂博士喝了口味道純正的咖啡,自顧搖了搖頭,目光滿是回憶:“你父親是我莫斯科大學的同學,在克格勃西伯利亞訓練總營裡,他是武功最厲害的教官,如果按照華夏武者的標準,諾維奇已經突破了暗勁,開始觸控到了化勁的邊緣。

可惜,武者就是武者,再怎麼厲害也打不過合體者。30年前的那場神秘谷之行,讓那個該死的倭國鬼子安倍,對,就是那個因為調戲你母親,被你父親打斷腿的傢伙,從一個倭國浪人流氓,突然變成了一名高階合體者,輕而易舉的打傷了你父親,而且安排人把他……”

“別說了……”波娃一口氣喝光了手裡的伏特加瓶子,咚一聲扔掉,彈指又開了一瓶。她把自己扔進了房間裡最鬆軟沙發上,揉著亞麻色的頭髮,痛苦道:

“當年救我的那個該死老傢伙說過,只要我在這裡安心當教官,神龍供奉團會替我報仇的!可惜過了這麼多年,殺父仇人安倍已經升到高等八級了!可我還是個普通人,報仇?見塔姆鬼去吧!”

亂博士眼睛充滿了古怪,嘆了口氣道:“丫頭,你說的那個‘該死’老傢伙,現在可是神龍供奉團的大長老,是我們最高的長官,據我所知,他從來不亂說話的。”

波娃揚起瓶子,狠狠塞進自己的小巧的嘴巴里,咕嘟嘟喝了一口辛辣的液體,大聲道:

“他騙我!老頭,我知道,只有聖級才能幹掉那個混蛋安培!可是該死的,這麼多年,華夏和羅斯國別說聖級的,就是高階合體者也非常少見。他們不是死在了格鬥考核裡,就是躺到了神秘谷中!你說,讓我怎麼相信他?

還有,這考核程式是誰設計的?難道這些合體者非要封閉自己的umo,像個普通人一樣,傻乎乎拎著刀去砍人,才叫培訓嗎?老頭,你知道嗎,每當一個個合體者,倒在了格鬥環節,我的心情就壞的不得了。”

“唉。”亂博士搔了搔後背,再次嘆息一聲道:

“波娃,我知道你對於格鬥考核設計,有些想法,可是你要知道,供奉團當初設計考核時,是經過過多方比較考量的。”

“考量?我看是謀殺才對。”波娃再次喝乾了第二瓶酒,又拿起了第三瓶。

亂博士放下了手中儀器,看著空中波娃投影嚴肅道:

“波娃,作為基*地教官,有些話你我知道就行,出去不許亂說。”亂博士停頓了一下,看到身體蜷縮在沙發中的波娃,眼神立刻又柔和下來,緩緩道:

“神秘谷裡變幻莫測,每次進去情況都不一樣。一個身體孱弱的合體者,即使他的umo級別再高也沒用,如果他隕落其中,失落的umo就可能白白便宜別人,所以,每個進入神秘谷的名額,各個umo組織都是慎之又慎,優中選優。這也是神龍供奉團,為什麼選我們三個做教官的原因。”

波娃哼了一聲:“我知道,老頭,你又要吹噓,亂博士的史前知識,我家的格鬥技巧,以及肖斐的野外生存經驗,都是整個華夏國乃至umo界最頂尖的。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每隔十年,一批批的炮灰開進了神秘谷,成為裡面野獸的糞便!有時候,連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在為神秘谷裡的怪物製造飼料!”

“飼料?”亂博士搖了搖頭:

“我的孩子,你太悲觀了,請你記住,你的故鄉羅斯國有人說過,麵包總會有的,華夏國也有句諺語,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聽我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了,孩子,喝光這瓶酒,就去睡吧。

明天,你還要當主官,給這批菜鳥打分呢!尤其,這裡面可能要看到幾個有趣的小傢伙啊!好了,丫頭,晚安吧。”

亂博士調皮地擠了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