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長條形灰暗的房間,舉架十分高大,足足能有四、五米高度。

一扇狹小的兩開門的窗戶,高高開在對面牆壁最高處,窗戶外面依稀能看到長長的迴廊。

不亮的陽光把迴廊柵欄金屬花紋影子,透過小窗玻璃,投射在房間灰白的牆壁上,拉的老長。

這也是室內唯一的一扇窗戶,因此室內顯得十分昏暗,還有些陰森。

一低頭,龍江嚇了一跳。

尼瑪十幾個頭皮颳得鐵青的大禿瓢,穿著橘紅色號衣,正整整齊齊坐在矮炕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矮炕靠牆,一溜的小被和枕頭,疊整整齊齊。

頭上一盞24小時不滅的昏暗燈泡,映照得禿瓢們閃閃發光。

房間一角高懸一臺電視機,大腦袋老式那種,此刻正在播放著中央一臺節目。

聲音很大。

我草,這哪啊。

彷彿為了呼應他,離龍江最近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禿瓢說話了:

“知不知道這哪啊。”伴隨著強烈的口臭噴了過來。

龍江一轉頭,不僅僅是口臭,旁邊一個沒有蓋的髒兮兮的馬桶,也散發著濃烈的臭味。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一群禿瓢,上來就來一句不好接的話。

這話被龍江欺負小學弟用過很多次。

知道。誰特麼讓你知道的。噼裡啪啦,一頓揍。

不知道。好,那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叮叮噹噹,又是一頓揍。

見龍江沒有說話,尖嘴猴腮不高興了,抬起禿瓢張嘴就罵:

“草泥馬的,你啞巴啊。”

這小子是個獨眼,有一隻眼睛。

龍江聽獨眼罵的難聽,臉色一冷,目光一凝,拖著全身的手銬、腳鐐,向前走了幾步,帶動著嘩啦啦響。

警察們又換路子了,很顯然,這回輪到犯人們整自己了。

他徑直向尖嘴猴腮的獨眼走去同時,左手食指使勁向兩個手掌之間插入。

背銬鎖的實在太緊,將倆隻手掌緊緊併到一起,中間沒有一絲空隙,任憑龍江如何努力,也碰不到手銬。

室內就一條過道,兩步寛的樣子,地上整整齊齊擺著一排黃色膠鞋。

隨著龍江的步伐,大部分禿瓢目光投射到了龍江身上,不屑的,好奇的,麻木的,瘋狂的,還有貪婪的。

龍江停住了腳步,冷眼看著這群爛人。禿瓢們頭上輝光沒有一個好人,黑多白少,都是惡類。

他的左手食指繼續努力,向手腕方向曲起,狠狠鑽進兩掌之間,期望能找到一絲空隙,釋放惡能,開啟手銬。

無奈還是徒勞。

忽然獨眼後面一個歪嘴的禿瓢站了起來,抬手狠狠給了獨眼一個嘴巴,扇到了腦袋上。

“你麻痺的,一隻眼,我特麼讓你說話了嗎。”

歪嘴狠罵一聲,一把揪住獨眼的紅色號衣,把他拽倒在地,“噼裡啪啦”又是兩個嘴巴。

“趕緊幹活去,號裡這麼多大哥沒說話,啥時候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