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附近油田初中的吧?現在的小孩子,好幸福。夏玉兒撫著香腮,痴痴望著,思緒順著遠方越來越密的雨線,輕飄飄的,不知飛向何方。

自己這麼大在做什麼?好像在國外讀書,老爸夏萬鬥拿出一大筆錢,給自己請了最正規的老師,上了最牛的貴族學校,老媽劉安琪忙著協和醫院的事業,根本沒時間陪自己。

自己的童年就是在英國嚴格的貴族教育下進行的。吃飯有吃飯的規矩,走路有走路的樣子。

周圍不是哪個小國公主就是哪個王室成員家的孩子,大家都古板,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自己的初戀是什麼時候?好像是高中,那個一臉熱情洋溢的牧師家的次子,大衛。

他青春四溢,陽光健康,經常給自己帶來莫名的驚喜,尤其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就像,就像剛才那個壞小子。

後來不知怎麼被爸爸委託的監護人知道,自己無奈去了德國,從此開始任性,開始討厭規矩,開始厭惡權威,開始大把花錢,開始嘗試各種好玩的冒險。

嗑藥,迪吧,跳傘,高空彈跳,皮衣皮褲扮女王,反正夏家從不缺錢。

可是那張純真可愛的笑臉,卻再也沒有見過。後來聽說大衛去了伊拉克戰場,參加了海灣戰爭。

他給自己留了最後一封信後,帶著遠方一位少女的思念,在一次激烈的地面戰鬥後,卻永遠地留在那片火熱的沙漠上,再也沒有回來……

夏玉兒沉沉地想著心事,就連鄧子淇走到身邊也沒有發覺。

“大小姐,大小姐……”

一陣輕輕的呼喚,打斷了夏玉兒幽幽的回憶,她輕輕轉過螓首,楊了楊極好看的眉毛,挺直的瓊鼻有些微酸,這場雨,大概是觸景傷懷吧。

“大小姐,你的側面美極了,就像前些天網路瘋傳的那個丹麥舞蹈女神。”鄧助理發自內心讚美道。

“琪姐,叫我玉兒吧,我哪有那麼好看。”經歷了幾天前的事件,夏玉兒和鄧子淇間關係親密了不少。

“有事嗎?”

“玉兒大小姐,今天全天有雨,我沒給你安排外出專案,原定的陪夏總去前進老街瘋人院做義工,改日再安排。今天下午,我預約了韓國麗人9號美容師韓姐,上門給您服務。”

夏玉兒臉色不知怎麼,悄然酥紅,韓國麗人彷彿成了一個代詞,代表著一段奇異的經歷,一種莫名的情愫。

“不用了,下午兩個英國客人看我,上午我想好好靜一下。”她停頓片刻,又道:

“讓那個壞蛋遭點罪,然後洗乾淨帶上來。對了,那個壞小子表現怎麼樣?”

一提“壞小子”,不知為何,老練的鄧子淇臉色有些不自然,胸前被小壞蛋捏過的那處,隱隱約約感覺異樣。

“玉兒大小姐,別提那個小色胚了,他換了保潔服,工作倒是認真,把紫玉軒每層洗手間打掃的乾乾淨淨”

“可他也太活躍了,不到一上午,店裡三層共九個服務員小妹,三個一級保安,兩名清掃大媽,還有一個做飯的廚子大爺,全都混熟了,弄的那些服務員,沒事就往廁所跑。”

“她們去做什麼啊?”夏玉兒奇道。

“大小姐,她們去聽龍江聊天啊,講笑話啊,算命啊,反正逗得哈哈大笑,龍江這壞胚子也不知哪來的精力,掃完廁所,上下樓跑。”

“幫這個出貨,幫那個掃地,反正人緣好的不得了。急的店長海經理找我好幾次,要收拾龍江,都被我模稜兩可擋了回去。”

“這個壞小子,真是煩人。”

不知怎麼的,話一出口,夏玉兒的臉卻有點發燙。

一陣好聽的電話鈴聲“白狐”響起,鄧子琪向夏玉兒微笑,道聲抱歉,躲在一邊小聲接著電話。

“什麼,你說新來的保潔員和海經理吵起來啦?我知道了,一會過去看看。”

“大小姐,龍江不知為什麼和海經理發生了爭執,我去去就回來。您沒什麼事了吧。”

“我沒有什麼。龍江上班第一天就和主管發生矛盾,這個壞小子,天生惹禍精,琪琪姐,不能饒了他!”

“放心吧,我會讓他哭著求你的。嘻嘻。”

鄧子淇甩了甩精幹的短髮,留下一副您放心的表情,邁開一步裙下的兩條好看的長腿,蹬蹬蹬出去了。

留下夏玉兒一個人,獨自在豪華的辦公室內,一會站起踱步,一會坐下翻開檔案,竟然有些心煩意亂。

她在室內空轉了兩個圈子,秀眉微蹙,隨手將那塊價值二百多萬的羊脂玉把件丟在桌子上,推開油漆光亮的辦公室木門,進了鋪著厚厚紅色地毯的走廊。

夏玉兒過了一道安檢嚴密的防護門,到了普通販賣區,走廊盡頭,就是鄧助理的套間辦公室,未等夏玉兒走近,陣陣爭吵從房間裡傳來,反彈在開啟的防盜門上,折射進了夏玉兒絨毛纖細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