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慶堂外頭,賈璉嚎啕大哭著進來。

旁邊的邢夫人與迎春臉上,也都是眼眶發紅,淚水難止。

後頭跟著的賈珍賈蓉等人,俱都是眼眶發紅,面色沉重。至於那些姑娘媳婦們,也都不時的拿帕子拭著眼角。

見眾人都過來了,賈母便也就住口不言。

“老太太,侄兒向您請罪來了!”

外面,卻是賈敬從玄真觀裡回來了。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加上賈赦又是打著給賈敬過壽的由頭去的玄真觀,賈敬如何還能在觀裡坐得住?

這不,賈敬在接到下人的訊息後,匆忙之間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便就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

堂外,賈敬身著一身灰色道袍,腳下雙梁雲頭鞋上滿是塵土。

到得榮慶堂外,賈敬先是在外頭整了整身上的道袍,又撣去一身的風塵,這來至賈母面前,重重的跪了下來。

“若不是為了侄兒生辰,赦兄弟何至於此?如今累得老太太白髮人送黑髮人,都是侄兒的過錯!”

賈母伸手將賈敬扶起來,又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道:“這事哪能怪你,都是他自己造下的業障!種下昔日因,才有今日果!一切都是老天爺算好了的!”

說罷,又吩咐旁邊的賈璉道:“璉哥兒,你也莫要哭了,你老子的發喪弔唁事宜,還等著你去準備操辦呢!你還在這裡哭什麼?”

聽得賈母此言,賈璉方才收了收面上的悲慼。

隨後,又在賈母的命令下,叫上王熙鳳,自去籌辦賈赦的喪葬事宜去了。

…………

臨近傍晚,負責收揀賈赦屍首的小廝們方才回府。

之後,便是將賈赦的屍骨收攏整理好,再請了衙門裡手熟的仵作,將賈赦的屍首仔細縫補完全,如此才能命天文生擇日期入殮。

至於棺材的壽木,是早些年就已經備好寄放在鐵檻寺的,此時請匠人來做棺材,不過也就是一天多些的功夫,快的很。

很快,三天停喪時間一晃而過。

此時的寧榮街道兩邊,早已經是一片素白,榮國府和昭武侯府的門前,兩個碩大的白紙燈籠早就高高的掛了起來。

榮府中設了靈棚供往來的親友弔唁哭喪,同時又請人在鐵檻寺中連做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陸道場。

皇宮裡頭,弘德帝更是額外下了恩旨,曰:“一品將軍賈赦,雖本身無功於社稷,但念彼祖父之忠、養育子女之功,特賜以國公之禮下葬,外著光祿寺按上例賜祭,朝中王公以下人等,準其弔唁……”

此旨意一下,賈家自身闔家謝恩不提。

………………

再說賈家,一連數日,供奠舉哀之事方畢,親友故舊漸次散回。

唯留下賈璉賈璟二人,需得在靈棚之中守靈。

這一日,賈璟賈璉二人用過午飯不久,忽然見到邢夫人領了三個人過來。

仔細看去,卻是一對中年夫婦並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過來的途中,賈璟二人便隱約聽見邢夫人對那對夫婦道:“老太太這幾日被親朋來客叨擾的不少,已經休息去了。

加上老爺又已經不在了,以後院子裡的事情,都得是要璟哥兒和璉哥兒來做主,我帶你們先來見見他們倆也是一樣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