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5 兒子是什麼

“大領主，你這是……做什麼？”林長夕瞧的蹙了蹙眉。

苗蘇蘇滿面的鄭重，眼睛卻盯在她雙腿之上。

“你……。”

端木言才要開口詢問，自小腹處陡然浮起絲熟悉的疼痛，頃刻間便滲入到四肢百駭中。

那是沉淪在冰與火邊緣，徘徊在生與死之間徹骨的痛。

繼而，小腹一沉，便似有決堤的河水，順著雙腿噴湧而出。

“啊！”產房裡一聲驚呼：“大出血！”

那一聲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落在端木言的耳朵裡，卻只有輕飄飄如煙似霧的縹緲。

她根本聽不清旁人說了什麼，只覺周身似墜入了冰窟。

她知道小腹下咕咕而出的是她的血，身體中的溫度，似也隨著鮮血一點點湧了出去，但她卻無力阻止。

恍惚中，只能任由冰冷的身軀飄到了半空裡。俯瞰著床榻上盛開的那一朵血色大麗花，怒放妖嬈。

“言言！”

林長夕的眼眸，頃刻間比床榻上鮮血還要刺目。周身似攜裹起冷冽的刀鋒，生人勿進。

床榻上的鮮血叫他徹底變了臉色，再無往日萬事不經心的無所謂了。

林楚瞧的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眼疾手快一把將床榻上嬰兒抱起，順手塞在苗蘇蘇手裡。再將她身子一推，自己擋在她們身前。

“把他給我！”

林長夕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清晰的仿若能滲出血來。

“四哥你冷靜，這是你的兒子！”林楚沉聲說道。

“兒子是什麼？”林長夕凝眉：“我只知道，是他害的言言生死未卜！”

“言兒說過，這是她的兒子！你無權傷害。”林楚仰著頭，寸步不讓。

林長夕身軀一顫，眼底腥紅，生出淺淺一線皸裂。

“言兒若是厭惡他，早就不肯讓他留存於世。在強敵環伺下，她依舊堅持生下孩子。你認為，她能容許你傷害孩子半分？”

林長夕身軀微顫。

林楚嘆口氣：“到底，是你們生命的延續。”

林長夕身軀再一顫，似忽然癱軟，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

將血泊中女子一雙素手緊緊裹住，淚如雨下：“言言，是我對不起你。你當初，就不該來救我。”

“來人，速速請外公和楚心悅過來！”

林止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莫名令人心安。

“你來了。”

林楚望向他，沒有忽略他周身沾染的風霜。知道他剛回府沒得得及休息就趕了來，只覺心疼。

“嗯。”林止笑望向她，冰冷的眼底駐進了一絲溫暖：“有我在，你歇會。”

當他望向林長夕時，神色已再度恢復成往日的淡而冷：“你是個男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大哥！”

林長夕抬起一雙淚眼，瞧見林止的瞬間，抑制不住哽咽：“言言她……。”

“起開。”林止嫌惡的別開眼：“不要耽擱救治。若長公主真有個三長兩短，你是要扛起那小子一生的人。你得像個樣子！”

林止朝苗蘇蘇遞了個眼神，苗蘇蘇立刻將懷裡抱著的嬰兒，塞給了林長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