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勃的一句話,說的百轉千回,蕩氣迴腸。

不敢與不願,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意境。

聶立幀不敢再貿然開口,生怕再被彭勃抓住什麼把柄。

索性,彭勃並沒有揪著不放。只陰惻惻瞧了他一會,便側身躺下了。

“你們下去吧,本少帥乏了,得歇歇。”彭勃聲音微涼且疲憊:“這些日子若是沒有我的傳召,聶先生暫時不用入營。”

聶立幀道一聲是,毫不猶豫扯著林楚離去。

二人才走至大帳邊,身後彭勃毫無徵兆喊了聲林楚。

林楚恍若未覺,腳下步子沒有半點凌亂,與急促衝入營帳的軍卒擦肩而過。

“少帥,林楚在哪?”軍卒打量著大帳,嚴陣以待。

彭勃唔了一聲:“看錯了,林楚並不在這裡。”

林楚步履穩健,在背後灼人的目光注視下,步履穩健的徑直走出營帳。

一直到馬車遠遠離開天樞軍大營,聶立幀才長長舒了口氣。

他瞧向林楚,狠狠蹙眉:“你是想死麼!”

“我自然是為了保護聶公子。”林楚放下馬鞭,靠在車門之上,任由馬車自由前行。

聶立幀哼一聲別開了眼,本不打算再與她分辨,卻聽清冷的聲音在耳邊一字一句說道。

“你今天做的不錯,將來定然不會後悔。”

聶立幀挑眉:“我並不是為了你!”

林楚勾唇:“你只管放心,回去之後我便叫如意來見你。”

“那樣最好!”聶立幀憤然扭過頭去,連眼睛都閉上了。周身皆寫滿了與林楚同車的抗拒。

林楚卻並不肯體諒他的憤怒:“彭菊花的病,你怎麼看?”

“彭……什麼?”聶立幀愣了愣。

“就是彭勃。”

聶立幀默了默。忽而便想到了彭勃愛菊如命,周身一應器物上必然得有菊花樣式,彭菊花這名字,很貼切。

但是吧,敢給彭誠獨子起這麼個名字,普天下怕也就只有林楚一個。

“你替他診病許久,都瞧出了什麼?”

聶立幀半垂下眼睫:“我從前同你說過,他內裡損耗過甚,夜不能寐。這麼些年早就七勞八傷,不過是在混日子而已。”

“可瞧出中了什麼毒?”

聶立幀沉吟片刻搖頭:“他的身體所表現出的症狀,處處都似中毒,卻探查不出任何毒素。”

“既然沒有毒素,你憑什麼認定他是中毒?”

“彭大帥的夫人毒發身亡,人盡皆知。胎毒難除,是常態。”

林楚眯了眯眼:“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並非中毒?”

聶立幀蹙眉,眼底忽而生出璀璨流光:“立幀險些忘了,六爺乃是南青聖女唯一的兒子。神農藥局的醫術天下無雙,不知六爺對此事有何高見?”

林楚抿了抿唇。

沒有中毒,卻處處能表現出如中毒一般的跡象。這種現象,蠱蟲也能搞定。但是……她並沒有仔細檢查過彭勃的身體,不能隨便定論。

何況,她對囂張變態菊的死活,並不感興趣。

她挑眉瞧向聶立幀:“他真的活不過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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