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彬深深嘆口氣.

宋浩這個大老粗哪裡懂得深宅豪門的彎彎繞?

宋老太君那個拎不清的,早在上京時就逼的首輔一家除宗令立了,現在卻舔著臉要求特殊照顧,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伍元彬瞧著林止背影,內心頗有些複雜。

西楚重孝,再怎樣,宋老太太也是林首輔生母。他如此絕然,就真的……一點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麼?

林止對伍元彬的心思全不在意,對他而言,宋老太太和林老三連塵埃都不如。

他們的事情過了耳朵就成了風,根本不值得往心裡去。

“宋典史。”林止的目光自城區佈防圖中緩緩抬起:“將你軍中嗓門最大之人找出來。從今天開始夜以繼日罵陣,務必要罵到青陽軍或柔然王出兵。”

眾人……

青陽軍不出戰不是大家共同期待的?

“去吧。”林止並不解釋:“不必尊重禮法綱常,日夜不停的罵。”

“這個……。”

宋浩愣了,一瞬不瞬瞧向林止。

林大美人低垂著眼睫,狹長鳳眸中較之暗夜還要深沉,卻並無半分喜怒。

宋浩知道,林止不願解釋的事情,他問破了喉嚨也不會知道答案。

“末將立刻安排。”他抱拳行禮,出門辦事去了。

“大人……。”伍元彬遲疑著開口:“何故如此?萬一柔然王惱羞成怒,破釜沉舟如何是好?”

“就是要他破釜沉舟。”林止眸色微閃,唇畔笑容冷沉如霜。

他就是要赫連歧在盛怒之下出兵!

赫連歧雖然兇殘陰險,慾望滔天,卻相當惜命。

待他衝至城下,根本不敢傷害城頭寫著自己八字的草人,屆時只能無功而返。

行軍打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此往復,青陽聯軍只能士氣大減,於行軍打仗並不利。

“大人此計甚妙。”伍元彬眼珠子轉了轉,已經想通了其中關竅:“只是……這般作為怕是不能撐得太久。”

林止嗯一聲:“的確不能撐得太久。”

夔州府中的糧食已所剩無幾,赫連歧不是笨蛋,不會任由自己總被人給牽著鼻子走,總有一日會想出應對之法。

那時,就是夔州府最大的危機!

“陸安,嚴飛走了幾日?”林止挑眉看向陸安。

陸安略一沉吟開口:“已有五日之久,音訊全無。”

林止眸色微凝:“快了,就快要結束了。”

這一夜月明星稀,北風蕭索,天地間起了層薄薄霧氣,徒增出幾分冷意。

赫連歧的營帳裡卻溫暖如春,大帳正中的篝火燒的正旺,火上駕著只烤的油汪汪的羊,香氣撲鼻。

赫連歧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盯著歌舞飛旋的美人哈哈大笑。

郭謙面沉似水,瞧著眼前酒酣耳熱只覺譏諷。

小小一座夔州府只用幾個草人便將他數萬大軍擋在門外,簡直就是笑話!

“王爺。”他深深吸了口氣:“端午將至,皆時永江必有大潮。若是早日結束戰事,怕與我等不宜。”

“急什麼?”

赫連歧抹了抹嘴,眼底泛起猩紅陰厲的光:“本王早有了攻城之法。且叫城裡那些雜碎先快活幾日,將來死的才痛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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