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

工頭一聲厲喝,將手中鞭子甩的啪啪響:“手腳都利索著些,趕緊卸了貨離開碼頭。誤了時辰,今天的工錢,誰也別想拿到!”

工人們低著頭,佝僂著身子加快速度。

“於工頭。”

陽光下,笑容可掬一隻碩大的金元寶,直直戳在工頭面前:“大清早的,怎麼這麼大火氣?”

“呦,金掌櫃,好久不見。”

於工頭瞧見來人,立刻在眉眼中堆滿了笑:“您可好久沒親自來碼頭了。”

“有什麼法子?”金多多唏噓一聲:“若不是最近江面上不太平,這一船貨又重要得很,我才懶得出來。”

於工頭嘆口氣:“世道真是大不如前吶!”

金多多陪著感嘆了一會,將眼珠子一轉,笑嘻嘻湊近於工頭。

“我怎麼瞧著,老於你今天火氣特別大?哪個不長眼的鱉孫惹的你不痛快,將人趕走了就是。何苦氣壞了自己身子?”

“何止今日。”

於工頭撇撇嘴:“將近有半個月了,一到辰時天樞軍就要來接管碼頭。旁人不論多忙都必須驅散,弄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他深重嘆口氣:“這些日子虧了不少錢,能不上火?”

“竟有這事?”金多多大奇:“這是為何?怎的官府,如今連民用碼頭都要管制?”

於工頭癟了嘴,蔫頭耷腦:“上頭的事情,誰知道。”

金多多笑嘻嘻掏了塊碎銀子出來,硬塞進於工頭手中:“天氣冷,給兄弟們買點酒暖暖身子。叫大傢伙都加把勁,趕緊將我的貨先給卸了。”

於工頭眉開眼笑:“好說,好說。”

道邊,一架馬車靜靜停了半晌。金多多站在車邊,眼睛雖盯著碼頭上忙碌的工人,眼底卻總在不經意間瞟向馬車,分明藏著忐忑。

“今天可真冷。”

驀地,馬車裡探出只玉白圓潤的美人手,朝他勾一勾:“老爺,快上車吶。”

陽光下,女子一張面孔魅惑妖嬈,飛揚的丹鳳眼中道不盡的萬種風情。

美色當前,金多多的眸色卻幾不可見黯淡了幾分,幽幽嘆口氣上車。

“金掌櫃。”

車中女子唇瓣微微勾著,眼兒媚如絲,嬌怯怯如弱柳扶風。

“奴家等了您好半晌,您的心可真狠。竟捨得將奴家一個人丟在車上,離開這麼久麼?”

金多多尬笑:“菲菲姑娘,您可莫要消遣小人了。”

石菲菲咯咯嬌笑,花枝亂顫。

探出根修長手指,在金多多額頭上一點:“奴家哪裡敢消遣您?分明是來伺候您的。奴家在此人生地不熟,還請金掌櫃多多憐惜則個。”

金多多隻覺香氣迎面,洶湧波濤印入眼簾,瞬間能亂了心神。他狠狠閉了眼深呼吸,心中默唸著色即是空,不去瞧她。

“金掌櫃怎的都不敢看我?”石菲菲聲音一頓,染了幾分委屈:“是嫌棄菲菲長的醜麼?”

金多多搖頭:“不…… 不醜。”

石菲菲掏了面鏡子出來,低頭去瞧。

右眼下那狹長刀疤,被素問以不知名的藥物遮掩大半,又讓梅枝用胭脂畫了只桃花上去。

桃花鮮紅如火,花瓣自眼角蜿蜒而下,哪裡還能瞧見往日半分猙獰?

此刻的石菲菲,竟是比做上京花魁時,還要美上萬分。

“既然如此,金掌櫃還有什麼不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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