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代替我娘教訓我?”林楚冷笑,眼底盪出腥紅血霧:“你配麼?”

“我師父是西楚首輔的嫡子,是我護國神蹟營的統領。你隨便一個宗門子弟就想來教訓,臉這麼大呢?”端木言輕哧一聲,嘴上不饒人。

“公主此言差矣。”穆亦文搖頭晃腦滿目嚴肅的說道:“背靠神農藥局的確臉很大,大約得有……水缸那麼大。”

穆亦霜撲哧笑出了聲,朝穆亦文挑起大拇指:“說的不錯,那麼大的臉,挺合適。”

“哈哈哈。”林長夕繃不住大笑:“神農聖女,其身如柳,面大如缸,真乃天下一大奇觀。以後走路需多留意,頭重腳輕,容易摔成狗啃屎。”

護國軍中嗤笑連連,連素問嘴角都不可遏制抽了一抽。六爺帶出來的人……真毒!

“林楚,那是神農聖女!”惠公蹙眉,似痛心疾首捏緊了帕子:“你的人得罪了神農聖女,四國之內豈有容身之處!”

她一雙妙目滿是擔憂與關切,心底卻早樂開了花。

無知的賤民,你們只管鬧吧,動靜越大越好。得罪了神農藥局,只會死的很慘!

“心兒姐姐。”惠公主心中得意,表面上卻是一派天真爛漫的純真,擔憂的瞧向身側安靜的少女:“他們那麼罵你,你可千萬別在意。他們也是為了替自己主子出頭,同您根本沒有仇怨。”

林楚挑眉,深深瞧了眼惠公主。小綠茶火上澆油的本事不小,這是多怕楚心悅不夠恨她?話裡話外都在提醒楚心悅,護國軍的無禮根源,只在她。

“嘴巴長在旁人身上,想怎麼說是他們的自由。”楚心悅神色淡淡的,優雅如仙。並未被惠公主言語撩撥:“若時時將旁人言語放在心上,除了徒增怨氣,並無益處。”

她一步步走向林楚,在她面前三尺處立定。杏眸如清潤的深潭,一瞬不瞬直視著她的眼睛。

楚心悅長得嬌小,比林楚低了半個頭顱。看她時需要仰著頭,卻勝在一身清雅出塵的氣質,氣勢上竟也不輸半分。

“林楚。”她朱唇輕啟,聲若鶯啼。素白手指朝著被鍾思等人包圍著,氣息奄奄的東唐侍從指了指:“你方才對他用了秋毫,你敢不敢認?”

林長夕愕然,訥訥低語:“秋毫,那是什麼?”

“秋毫是極其陰損的一種蠱毒,能放大中蠱者的五覺感官,飛蟲振翅之聲入耳亦如雷鳴。何況是疾風暴雨般的鞭笞?每一下,都是刮骨剜心的痛!”

四下靜默,眾人狠狠打了個哆嗦。這才明白,鐵骨錚錚的軍中男兒被再尋常不過的鞭笞,竟能哀嚎出悽慘無比的動靜。

原來是……被下了蠱毒!

眾人再瞧林楚,眼底皆添了瑟縮。

那人自打問世,毆打堂妹,氣暈祖母,累及父兄宗族除名。又頻頻頂撞權貴,連東唐公主的臉打起來都半點不手軟。

她哪裡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夫?分明就是……魔鬼!

“林楚,大丈夫生於天地,敢作敢為。你既然用了那種下作手段,就得有膽子承認。即便你不承認,我也有法子……。”

“我用了。”

林楚輕飄飄三個字擊潰了楚心悅的長篇大論,楚心悅的義正言辭被強制終止,神色一時僵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