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唏噓著瞧向百里雲笙,下意識離他遠了幾分。

草地上的兩人,竟是百里明漪和百里如松。這兩人可是……

百里雲笙攥緊手指,任由指甲將掌心刺破,一片血肉模糊。眸色在那一刻陰冷狠戾,周身皆盪出難以掩飾的殺氣。

四下裡靜默無聲,百里一黨皆在心裡盤算,要做些什麼才能逃脫今日之禍。其餘人,則希望百里一脈的怒火,不要殃及池魚。

清風徐來,百里明漪與百里如松的低吟愈發放肆,不堪入耳。空氣中盤旋不去的淫靡氣味,令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難堪。

“啊。”惠公主輕吸口氣,驚呼著背過身去:“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簡直不知廉恥。”

“皇上。”六皇子瞧向端木朗:“小王在看臺處落了東西,先帶皇妹前去尋找。”

“皇兄自去尋找吧。”惠公主揚起天真爛漫的面頰:“我在此處等候。”

六皇子眸色一沉,不由分說攥住惠公主手腕:“不聽話,我就立刻派人送你回國去!”

東唐眾人的離去,並沒有能緩解龍脈聖泉前的尷尬,反倒使氣氛更加沉重。

林楚緊蹙了眉峰。

她雖不喜百里明漪,卻絕對相信百里明漪做不出眼前的混賬事。

百里明漪與百里如松是同屬百里宗祠的堂兄妹,雖出了五伏,但如此行徑依舊亂了綱常。

百里明漪心比天高,也算有些手段。她一心想在上京出人頭地,怎會在眾目睽睽下於龍脈前如此行徑?

她被人算計了!算計她的是金面人麼?

林楚暗暗咬了牙。

金面人一夥早無蹤跡可尋,百里明漪在與她比賽時出事,這筆糊塗賬能算在誰頭上?

好個一石二鳥的手段!太下作!

百里雲笙抬眼,鋒銳如刀的視線掃過林楚。若目光可以殺人,林楚已被他雙眸凌遲。

百里雲笙沒有說話,沉著臉走向草叢,攥住百里如松的髮髻將他高高提起。

啪!

一巴掌結結實實落在百里如松的面頰,成了紅腫可怖的五指印痕。

銳痛襲來,百里如松啊一聲尖叫,身軀繼而一僵,迷離的眸色漸漸恢復清明。

瞧前的陣仗,嚇得他打了個哆嗦。

“我……我這是……。”

不著寸縷的身軀讓他覺出羞恥,冷風裡蜷縮如蝦,眼底皆是慌亂。

百里雲笙沉著臉,隨手拋了件衣裳給他,又自碧龍潭中捧了把潭水,盡數潑向百里明漪面頰。

“唔。”

百里明漪被冷水激的蹙了眉心,陡然刺目的光令她不適的扭了扭身子。用手指摸了把面頰,手指溼冷的觸感,令她豁然睜開了眼睛。

“誰敢潑我?想死……啊!”

四下裡的情景叫她有片刻恍然,繼而尖叫。

百里明霜將自己披風除下披在她身上,替她遮了外洩春光。

“欽天監。”端木朗深吸口氣,儘量使自己聲音保持平和。卻依舊藏著冷冽可怖的冰。

“龍脈可能復原?”

欽天監監正一張老臉皺的核桃一般,只覺心頭髮苦:“啟稟皇上,龍脈聖潔不容玷汙。如今已然……枯死,再無復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