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石菲菲笑道:“若是走不動了就叫人揹著,咱們這裡,男人有的是。”

“可別看我。”穆亦文撇嘴:“我的身軀,只有霜霜才能觸碰!”

眾人側目,穆亦霜面頰滾燙。穆亦文卻不以為杵反將胸膛高高挺起,渾身上下都在無聲叫囂。

小爺我是純潔的!

眾人呵一聲別開眼,不忍直視。

梅枝心中感動,慘白麵色間綻開一抹微笑,人淡如菊卻也生出片刻溫潤的華光。

“謝謝,謝謝大家。”她說。

她膽小木訥,自幼不被人看重,早在經年歲月裡被磨礪盡了鋒芒。

她以為,如她這般無足輕重的一個人,被敵人抓走只有死路一條。

沒想到,睜開眼竟瞧見諸多真摯面龐。

有同伴……真好!

“梅枝可是疼的傻了?”石菲菲嘻嘻笑著揉一把她的頭髮:“話都不會說了。六爺常說咱們是同伴,便是一家人。誰有了困難能袖手旁觀?謝什麼謝。”

鍾思瞥一眼梅枝:“傻。”

林楚朝她伸出手去:“可能起身?”

梅枝只覺鼻頭髮酸:“奴婢無妨,怎敢勞煩六爺。”

林楚微笑:“那便走吧。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家去。”

梅枝傷勢並不嚴重,藉著著鍾思的力道起身,行走並無大礙。

眾人顧及梅枝,刻意放緩了速度,朝來路行去。。

陽光下,樹林中,一如既往的寧靜。

沒有殺戮,沒有埋伏,沒有聲音,甚至……沒有風。

安靜到了極致並不能讓人愉悅,便如……沒有生命的死亡之谷。

死亡之谷!

林楚心中忽而一顫。腦中乍現的四字,令她不安。將將安撫好的本命金蠶,再度蠢蠢欲動。

她飛快抬首,瞧見極致的光明,卻並不見朝陽。

朝陽消失,並非因為林密,而是它在此地,根本不存在。

萬里蒼穹無雲,怎會沒有太陽?

從瞧見梅枝再到她醒轉,不過一瞬。明明還是同樣一條道路折返,忽然便走不到盡頭!

“蕭隱仇。”林楚身形一頓,面色漸漸凝重:“你可注意到,頭頂沒有太陽。”

蕭隱仇一張面孔陰沉,眼底冷光幽幽。在萬般詭異的密林深處,他的眼眸比往日還要猙獰,無端端添了幾分森然鬼氣。

“何止。”

他緩緩探出根手指,朝某處一指:“六爺您瞧,咱們始終在原地打轉。”

他所指之地,草葉比旁處低矮几分,正是被梅枝長時間倒伏留下的壓痕。他們一行已經走了許久,那一處壓痕卻仍近在咫尺。

端木言蹙眉:“咱們可是,被人暗算了?”

蕭隱仇點頭:“眼下,咱們該是被困於一個精妙的陣法之中。”

南疆黑巫蕭氏與西楚眾人不同。

蕭隱仇自幼與死屍打交道,為了尋找合適的宿體常常深入墓穴,必須得精通機關數術,瞧見的詭異事情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蕭隱仇。”林楚語聲低緩,眼底凝結著大比以來第一次鄭重:“你的行屍傀儡,能否進入此陣?”

“陣法,如此厲害?”蕭隱仇愕然抬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