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拾,你有空先把族長和乾孃送一下!」江禾曦吩咐道。江小拾順從地放下飯碗,帶著江永明和於氏上了車了。

江永明搭訕道:「小拾長大了,現在在縣衙裡面當差,做得習慣吧?」

江小拾點點頭,說:「當然啦,比在江家莊沒個出頭之日好幾百倍。」

江永明跟著笑起來,然後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呀?」

江小拾輕輕地鞭打一下馬屁股,笑道:「還能怎麼打算,不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上躥下跳,不要動不動就麻煩自己的熟人,欠人家的人情呀。」

一邊說,一邊朝著有石頭的地方走過去,把於氏顛簸得不舒服。

沒有霍景琛訊息的時候,江禾曦很擔心,因為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現在知道他的訊息,依然很擔心,因為這戰場上面九死一生,那是不用說的秘密。

除非,有人告訴她,他還活著,而且還好好地活著。

江禾曦好像從前看過的裡面一樣,要好好地照顧自己,這樣自己擔心的人才會放心地過好自己的生活。

可是,這個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她努力地想要和江小玖一起經營最好的食全食美,而且幫助繆世楨做最好的藥材,可是心裡面卻好像一團亂麻,讓自己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發呆幹嘛呢?」一天工作結束後,江禾曦充滿期盼地看著東北的方向,江小拾明知故問地打斷了她的思緒,手裡面楊起一本紙做的信封。

「哎,擔心你們老爺現在怎麼樣了,要是你們老爺真的有點兒變故,恐怕你這差事也做不下去咯。」江禾曦似乎好不迴避她心中的思念。

江小拾得意一洋洋地看著手裡面的信封,信封上面還貼著一片白鴿的羽毛,看來應該是遠方傳來的。

江小拾笑道:「這就是我們老爺,也就是你的老爺寄回來的信,要不要看一看呀?」

江禾曦沒有等他說話,就搶過手裡的信,迫不及待地拆開看了。

原來這是一封捷報,說自己到了東北邊疆,自己的弟弟雖然叛逃,但是部下還在,他將李鏢師帶來的人分到下面去做了首領,自己統帥舊部,終於糾集起了自己的部隊。

江禾曦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畢竟兩方還沒開戰,談不上什麼勝利失敗,光是能不能在邊疆落腳,就已經成了很大的問題。

雖然說霍辰亮是奪了霍景琛的位置當上統帥的,可是很多士兵不會看著統帥來得正不正,只是關心誰是統帥。

再加上現在是他們的首領跑江了,新來的首領雖然也是帶領自己的人,但是難免不會跑江。

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經歷的人,面對這樣的心理陰影,還有幾個人願意再試一次呢?

江小拾看看江禾曦憂心忡忡的臉蛋,笑道:「你看到了吧?老爺他現在已經是統兵之將了,你的擔心拋到九霄雲外吧!」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鬼靈精怪的樣子,笑道:「怎麼?你也看了這封信?」

江小拾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我是翻開來看了這封信,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不識字的,看過跟沒看過,不都是一樣嗎?」

江禾曦皺著眉頭:「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江小拾得意洋洋地看著江禾曦:「那還用問嗎?當然是衙門裡幾個認得字的人告訴我的啦。」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的得意勁兒,當初在陸家莊給人打下手還得看人臉色呢,現在到學會使喚人了。

不過,她皺了皺眉頭,「你也真是的,雖然有人給你念信,你最好還是學會點兒文化,別到時候別人給你騙了。」

江小拾當初是沒有見識到文化的重要性,只是覺得這樣鼓譟無味地

看書,好像被人剝奪了自由,整天一個人就好像關在籠子裡一樣。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關在學堂裡學習,那不是囚禁自己的自由,而是好像那些飛鳥餵食一樣,先得把自己餵飽,充滿了能量,才能飛得更高更遠。

當初這個陳俞不也是給人打下手嗎?可是上司一旦離開了,他就真的萬人之上了。

說不定這個陳俞什麼時候也有一個高升的機會,到時候,擔當縣太爺重任的,豈不是……

想著想著,江小拾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成熟起來,當初那些翫忽職守,逃學的事情,現在竟然悔不當初了。

他皺著眉頭,問道:「那,我現在才去學寫字,會不會太晚呢?」

「為時不晚,為時不晚!」江禾曦笑道:「你不是已經會了半吊子的讀書嗎?堅持下去,你不但會寫字,還會念書了呢。」

江小拾頓時心裡熱血沸騰,想到當初自己也是比別人多認識幾個字,才能夠在龍門鏢局的鏢隊裡面當上了隊長。

可是李鏢師是對自己寄予厚望的,說不定將來讓他來做這個鏢局的首領也未可知。

只是,自己剛剛當上了這個小隊長,就喜不自勝,不努力學習,會不會目光太過短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