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一貫就會噁心人,幸好你們的料子送得及時,要不然我們雲霓軒說不定真的被他們給搞垮了。”李蘭花一看有人贊同自己,頓時有一種得遇知音的欣喜感,也不嫌棄鐵木爾一臉鬍渣的模樣了,朝他拋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鐵木爾一看竟然有人欣賞他,頓感驕傲自滿極了,自得地挺了挺胸膛,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從小到大都看不上他的玉山。

看著鐵木爾這番在他眼裡幼稚不已的舉動,玉山眼神都懶得多給他一個,鄙夷地翻了一個白眼,移開視線不再對著他,免得辣眼睛。

一見越發伶牙俐齒的李蘭花,原本欣慰不已的江禾曦此刻有些頭疼,畢竟他們還不相熟,不是什麼話都能胡亂開口的,萬一隔牆有耳,傳出去了該如何是好?。

看來李蘭花還是太年輕了,處事還有些不穩當,還得好好磨鍊一番才行。

江禾曦暗自下了一番決定,面色卻不露半分痕跡,淡淡道:“蘭花,不可妄言,你去招待客人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聞言,李蘭花下意識看了一眼江禾曦的神色,果然在她眼中看到不贊同的情緒,張了張嘴,但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乖巧地退下了。

“對了,江姑娘,這是我阿孃特意囑咐我帶給你的一些土特產,也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就是一些北狄的馬奶酒,奶糕,肉乾什麼的。”鐵木爾突然想起自家阿孃的囑咐,立馬拿起堆在地上的一甕馬奶酒,一把塞到江禾曦手裡。

“不行,我不能收這些,我們平等買賣,我怎麼能多拿你們的東西,我受之有愧啊。”江禾曦懷裡突然多了一個酒翁,頓時哭笑不得,立馬就要把酒甕塞回鐵木爾懷裡。

誰知一向憨厚的鐵木爾竟然早有準備,靈活地躲過了江禾曦的手勢,走到一旁始終木著臉的玉山身旁。

江禾曦無奈地看了一眼把她視為洪水猛獸的鐵木爾,朝一旁的性情穩重的艾山拋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江姑娘就收下吧,這都是嬸子的一番心意。”看著苦笑不已的江禾曦,艾山低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柔和,“姑娘有所不知,鐵木爾性情憨厚,每次來荊州城做生意時要是我不在他身邊看著,他都會被大盛商人或者西域商人給騙得血本無歸,這次幸好遇上了江姑娘你,這才躲過了被人騙銀子的下場,嬸子也是太高興了,這是感激江姑娘呢,你就別客氣了。”

聞言,江禾曦張了張嘴,雖然心底仍然十分不好意思,但一看幾人這幅“你不收下我決不罷休”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滿懷歉意地把東西收下了。

一看她終於肯收下謝禮,鐵木爾這才開懷大笑起來,憨憨地撓了撓頭,笑呵呵地看著江禾曦。

就連一直木著臉的玉山眼底亦劃過一絲笑意,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瀲灩生波,流光溢彩。

雖說溫馨和諧的氣氛瀰漫著雲霓軒,但這廂的陶家布莊倒是一副風雨欲來花滿樓的低沉場面。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區區幾個北狄商人竟然都搞不定,我要你們還有何用!”陶掌櫃怒不可遏地瞪著低頭不語的幾個夥計,眼底聚起黑沉沉的風暴。

其中一個領頭的夥計飛快地瞥了一眼陰沉著臉的陶掌櫃,隨後低頭求饒道:“掌櫃的,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開出了大價錢買他們的料子,但也不知他們這些北狄商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拒絕了我們,小的也是沒有辦法啊!”

“是啊,掌櫃,他們這些北狄商人腦子有點問題,好好的銀子居然都不賺,真是死心眼。”一旁的另一個夥計忙附和道,嘴角不屑地扯了扯。

跟著他們一起低頭認錯的剩下的一個夥計卻不以為然,他倒是覺得這些北狄商人頗為講義氣,倒是極為重視承諾,絲毫不被巨利所誘惑,堅守自己的本心。

不像他們鋪子裡新來的幾個繡娘夥計,被掌櫃的重金給收買了,居然昧著良心出賣對自己有厚恩的雲霓軒,當真是白眼狼。

就算他是陶家布莊的人,但他也看不上她們的作風,畢竟背叛者在哪裡都是不受人待見的。

但他可不敢說出這些話來,要是讓掌櫃知道他這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語,肯定要扒了自己的皮!

“你們給我閉嘴!自己沒本事,還在這裡推卸責任,你們都給我滾去幹活,這個月的工錢扣一半!”陶掌櫃怒氣衝衝地踹了一腳嘟嘟囔囔不止的夥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夥計雖然心中不滿自己的工錢又少了,但一看到怒火中燒的陶掌櫃,心中一驚,生怕他一氣之下把自己給趕走了,忙不迭應下懲罰灰溜溜地跑去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