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鎮南侯直接黑了臉,一看自家女兒越發學男子行徑,張了張嘴,想勸她淑女些,但腦海中卻想起還是自己教她喝酒習武的,頓時心虛得不敢看自家夫人兇巴巴的眼神,躲避地坐在江禾暄身旁,默默品了一杯酒。

軍師越發覺得好笑,雖然他也覺得梁冉不夠溫柔賢淑,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鎮南侯府的姑娘,自然不需要學高門貴女那套死板規矩,人生在世,何必過於拘束,活得自在瀟灑便可。

而餘氏原本下意識就想念叨女兒幾句,但一想到明年春日她就要嫁人了,心裡一酸,沒忍心煩她。

罷了罷了,索性姑娘家自在的日子也就這麼幾個月了,她又何必這把苛責,讓冉兒過的不痛快呢。

「表姐說的是,等阿昀長大了,讓他好好與你請教一番,鍛鍊鍛鍊酒量也可。」江禾曦原本有一點酒量,但比起梁冉來卻是天壤之別,而她向來性子瀟灑,自然極其贊同梁冉無拘無束的生活態度。

「怎麼,今日就打算喝酒嗎,不做些別的事情,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軍師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酒,好整以暇地看向兩個自得其樂的小姑娘。

梁冉戳了戳一旁江禾曦的手臂,催促道:「曦兒,你不是說今晚有樂子嗎,快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軍師立馬來了興趣,「哦,曦兒有樂子,是何物,我倒是好奇得很,你這個丫頭鬼主意最多了,前幾日我在戲班子看到什麼魔術,班頭說那還是高價他從京城寧侯二公子那裡買回來的仙術,但我卻聽霍校尉說,裡頭還有你的手筆。」

「軍師彆著急嘛,待會就知道了。」看著眾人期待不已的眼神,江禾曦神秘一笑,拍了拍手掌。

溶月和襲月帶著幾個小廝利索地擺弄起一張桌子,鋪好桌布,且放下了一個精美的木匣子。

鎮南侯不禁好奇道:「這是何物?」

「這是麻將!」江禾曦得意一笑,她從前過年時最喜歡一大家子圍在一起打麻將,若是手氣好贏了幾筆,那可是能樂呵一整天的。

索性大盛朝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這幾日無聊透頂的江禾曦靈光一現,立馬就派人去製作出一副麻將,就等著今晚守歲時樂一樂。

江禾曦大致與眾人解釋了一番規則,笑道:「我們先玩一玩,等待會大家熟練了再算銀子如何?這樣也公平些。」

「好!」梁冉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玩的遊戲,且她向來聰慧,一聽便記住了規則,第一個舉起手來支援,大言不慚道:「你們就等著吧,我定要把你們殺得片甲不留!」

向來以奇思巧妙著稱的軍師大人自然也是一眼就明白了這遊戲的精妙之處,含笑道:「曦兒倒是巧思,這麻將一物可比那些賭坊裡的法子還要有趣,也是一筆生財之道啊。」

不愧是守財奴,咳咳,勤儉持家的軍師大人,一眼就看中了麻將帶來的致富之路,她佩服啊!

「軍師說的極是,軍師如此聰明,待會可要承讓一番,要不然我可要輸慘了。」

「你這個丫頭最是古靈精怪,我就不信你會輸。」軍師笑罵地虛指了指江禾曦,哪裡不知道她這是在戲謔自己。

餘氏迫不及待催促道:「我們還是快些開始吧,我先來一局,侯爺你先在旁邊等等吧。」

聞言,鎮南侯苦笑一聲,卻不得不從自家夫人的命令。

其餘人皆同情地看了一眼一開始便沒了希望的鎮南侯,但他們皆不肯成為那個可憐巴巴的多餘玩家,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看見鎮南侯期待的眼神。

一看江禾曦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自己的眼神,鎮南侯心中大罵三人不識眼色,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家庭地位不高者之鎮南侯,只得苦兮

兮地坐到自家夫人身旁,為她斟茶遞水起來。

眼看著高大威猛的鎮南侯變成一個可憐小媳婦,江禾曦幾人憋笑憋的難受,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躲過了視線,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了,要不然到時候就尷尬了。

「姐姐,出這個!」

「不行,這是錯了,阿昀你別亂出主意。」

「阿昀才沒有!」

「夫人,我覺得應該出這個。」

「你別出聲,要不然我又要輸了,嗯,這個。」

「哈哈哈,碰!多謝阿孃,嘿嘿。」

「都怪你,打擾了我的思緒。」

「……都是為夫的錯。」

鎮南侯府一片歡聲笑語,整夜不曾停歇下來。

霍國公府處。

霍國公府向來有個習俗,每到除夕時一大家子都必須聚集到老太君的院子處守歲,以彰顯闔家安康,萬事如意之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