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看,前面有人住!」襲月激動得直接哭了出來,她也沒好到哪裡去,衣裳被樹枝野草颳得破碎,臉上手掌多了幾道劃痕,淚眼婆娑地看著前方歲月靜好的小村莊。

江禾曦臉上掛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早就疲倦不堪的身子突然鼓起一陣力氣,豪氣干雲地拍了拍胸口,「我們走!」

「嗯!」襲月重重點了點頭。

兩個女孩手挽著手漫步走到村子處。

江禾曦細細打量村子裡的一草一木,一看不遠處有個婦人正疑惑地看著她們,剎那間看到大活人,她一個激動,三步並兩步地走了過去,熱淚盈眶地凝望著婦人。

婦人驚疑不定地看著這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的兩個狼狽不堪的姑娘。

看到婦人害怕的眼神,江禾曦暈乎乎的腦子立馬清醒了,懊惱地晃了晃腦袋,剛想開口求助,卻突然想起之前傻大個與那個清瘦男子說起的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嘴角擠出一抹悲切的笑容。

「這位姐姐,求你救救我們!」

江禾曦直接拉著婦人的手就要跪下來。

婦人被她嚇了一跳,立馬扶她起來,硬著頭皮發麻的感覺開口道:「這位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襲月也被自家姑娘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嚇得不輕,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著江禾曦接下來一頓顛覆她十多年來人生準則的猛如虎表演。

只見江禾曦瞬間變了一張臉,淚流滿面地拉著婦人哭了又哭,淒厲無比地哭喊道:「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們,我們兩個孤女要被族人賣去給肺癆鬼沖喜啊!」

二人嬌軀一震,皆不可置信地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江禾曦。

婦人是同情兼震怒,襲月則是傻眼了。

「你說什麼,這世間還有沒有王法了,他們怎可如此行事!」婦人怒不可遏,簡直恨不得挽起袖子去把那些賊人亂棍打死。

「姐姐,你不知道,我們姐妹二人原本是青州城雁南樓大掌櫃的親侄女,但伯父近日去了京城辦事,只留下我們兩個弱女子在家。」

「族裡人本來就嫌棄我們二人,前幾日找了一個到時,非要說我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若是繼續留在家裡,就會剋死所有的親人。」

「他們還說,我爹孃是被我們剋死的!族人以此為藉口,想要趁著叔父不在,把我們賣給那個肺癆鬼沖喜啊。」

江禾曦梨花帶雨地捧著襲月的手掌,一臉哀切道:「可憐我的妹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卻要跟著我這個姐姐嫁給一個肺癆鬼!」

「你們姐妹二人都嫁給肺癆鬼?!」婦人震驚得直接脫口而出道。

江禾曦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悲切地點了點頭,「姐姐,族人說要是我們兩個都嫁了過去,那沖喜的效果定然會更好,我們只是弱女子,哪有本事違抗族人的決定。」

「要是族人逼迫我一人我也就罷了,但我的妹妹有婚約在身,那還是爹孃生前為她定下的娃娃親,不可廢啊!」

「妹妹與張公子青梅竹馬,可族人為了肺癆鬼許諾的那些聘禮,竟然不惜把妹妹的親事給退了,張公子不願意,但苦於張家長輩已經答應了。」

婦人眼睛一瞪,腦海中立刻腦補了一出苦命鴛鴦被貪財長輩拆散的苦情大戲,頓時一臉同情地拉著襲月的手安慰地拍了拍,「苦了你了。」

襲月嘴角一抽,但事到如今,無奈地看了一眼朝她擠眉弄眼的江禾曦,也換上了一張「我委屈,我痛不欲生,但我仍舊堅強!」的面孔。

「為了妹妹的後半生,也為了爹孃的臨終囑託,我不得不逃出那個吃人的狼窩,可族人不肯放過我們,一直從青州城追到了這裡,我們姐妹二人逃了三天三

夜,實在是沒有力氣繼續逃了。」江禾曦掩面哭泣,嗚嗚不停。

婦人感動得眼淚嘩啦啦一片,立馬握住江禾曦二人的手掌,大義凜然道:「你們放心,我們村子可不是吃素的,若是你們的族人追過來了,我定然會護著你們的。」

「我家當家的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獵戶,公爹更是村子的村長,他們都是仁義之人,定然不會放任那些噁心玩意欺負你們兩個小姑娘的。」

「好孩子,快進來,我給你們煮些東西吃,暖暖身子。」婦人憐惜地看著一臉憔悴的江禾曦,同情道:「姑娘,你做的沒錯,錯的是你的族人,你不必愧疚,是你救了你和你妹妹啊!」

臉皮厚如江禾曦,看到婦人這般赤忱的眼神,也免不得有些愧疚,這姐姐當真是好人,竟然如此相信她的一面之詞,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禾曦跟著婦人走進了屋子,不留痕跡地打量了一番,發現屋子雖然簡陋,但卻十分乾淨整潔,暗自點頭,笑盈盈道:「姐姐,多謝你,不知姐姐怎麼稱呼。」

「我孃家姓楊,夫家姓吳,旁人都喊我吳嬸子。」婦人拉著襲月坐了下來,笑呵呵道。

江禾曦驚訝地揚了揚眉,眨巴眨巴眼睛,親暱地挽著婦人的手臂,「可我瞧姐姐年輕貌美,明明就是個小姐姐,我應該喊姐姐楊姐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