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據我所知,賀庭此人表面上是個富貴商人,但實際上他卻暗自籠絡了不少朝堂官員,而這最大的籠絡物件,竟然是信王。」

霍景琛神色微斂,疑惑道:「他想做什麼?」

「賀庭此人野心極大,我估摸著他應當是想憑藉大官勢力為自己是商業鋪路,據葉東陽所說,賀庭一直想要申請成為皇商,只是朝廷見他乃是西域之人,始終不允許透過。」

「但他既然能夠搭上信王這條線,如何還拿不下區區一個皇商。」霍景琛卻有些懷疑賀庭真正的動機。

溫見洲有些得意地掃了一眼霍景琛,眉飛色舞道:「無恙,你也許不知道,皇商人選定奪一事一直都是趙斐負責的,趙斐那人是出了名的老古板,怎麼可能被賀庭收買了。」

「因而賀庭就想著搭上信王這條線,藉此拿到皇商。」溫見洲摸了摸下巴,眯著眼睛道:「但賀庭動作如此之大,為了區區一個皇商竟然敢出手對付張相那個老狐狸,所圖甚大啊!」

「而且,他一個普通商人哪裡來的訊息通道,竟然能瞞著張相讓他的人主動上鉤,這可不是一個普通商人能夠做到的事情。」霍景琛沉聲道。

溫見洲撫掌一笑,「沒錯,所以我才說此人不簡單。」

「我已經派人去西域細細查探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詳細的訊息,還有信王和賀庭那邊我也派人盯緊了,無恙,你放心吧。」

「那就好。」霍景琛按了按眉心,幽幽吐出一口氣。

溫見洲有些擔憂地看向明顯十分疲倦的霍景琛,皺眉道:「無恙,你最近怎麼回事,臉色這般難看。」

「陛下想要冬獵,我這些日子都在負責此事。」霍景琛眼底閃過一絲憂思,沉吟片刻後還是開口道:「而且,我最近發現陛下越發信賴那些道士了,整日裡吃那些大補丸,我有些擔憂陛下的身子。」

「大補丸?這藥哪裡是隨便能吃的,陛下不會是被人騙了吧?」溫見洲下意識皺眉,開口道:「陛下要是想補身子,為何不讓忘塵大師入宮一趟,何至於相信外頭那些臭道士。」

「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與我師父向來不和,師父是不可能入宮的。」霍景琛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是當真不明白,明明陛下與忘塵大師是師兄弟,關係卻差得很,要不是太后娘娘十分信賴忘塵大師,我估計陛下能與忘塵大師打起來。」溫見洲撇了撇嘴,儼然想起忘塵大師每次看到建安帝時那副十分嫌棄但建安帝卻每次竟然都忍了下來的奇葩場面,每每看到他都十分驚詫。

雖然說建安帝不是什麼暴怒之君,但脾氣可不算好,據他爹說,建安帝年輕時可是最為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的,年老後雖然脾氣漸漸收斂,但朝堂的大多數官員還是十分敬畏建安帝的,哪裡敢在他面前造次。

可唯獨忘塵大師,不僅每次看到建安帝不行禮,而且還總是要對他明嘲暗諷一番,可偏偏奇怪的是建安帝居然都忍了下來,當真是令他每次都大開眼界。

「我聽顧大儒說過此事,陛下年輕時做了一件愧對師父的事情,因而不管師父如何態度惡劣,陛下還是忍了下來,但顧大儒卻不肯說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霍景琛其實也感到十分奇怪,但每次他一追問二人此事,師父與陛下竟然都十分默契地閉口不談,不管他用什麼方法也不行,最後他也只得作罷。

「罷了,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我們也管不了。」既然聽不成八卦,溫見洲懶得繼續理會,饒有興致道:「我聽說陛下是因為殷美人的引薦才接觸了那什麼清虛道長的,殷家這是想做什麼?」

聞言,霍景琛眼底微寒,沉聲道:「殷通此人最會鑽營,如今陛下年紀漸大,越發追求長生之術,殷通看中了這一點,與宮中

的殷美人一同謀劃了此事。」

「那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陛下被騙,什麼也不管?」溫見洲挑了挑眉,實在不相信霍景琛會不管不顧建安帝,畢竟霍景琛小時候在皇宮待的日子可不短,與建安帝感情不一般。

「我沒有證據,只能勸誡陛下少服藥罷了。」想起之前建安帝那對他的勸誡毫不在意的態度,霍景琛無奈極了,苦笑道:「我已經囑咐過高德勝了,讓他幫我注意一下訊息。」

「我當真是沒有想到,陛下瞧著那般精明果斷的一個人,竟然也會求仙問藥,當真是不可思議。」溫見洲感慨不已地嘆了口氣。

霍景琛沉默了,儼然也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要是江禾曦在此,定然會指著二人嘲笑他們太過天真,人都是不滿足的生物,不管到了哪一個位子,總會想著更進一步,企圖過上更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