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媽媽,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阮夫人忍不住抱怨道:“我們阮府家大業大,茜茜想要嫁給荊州城的哪一個貴公子不好,到頭來竟然看上了一個窮夫子!”

“夫人,姑娘年紀還小,自然不知道婚事要講究門當戶對的道理,夫人多勸勸姑娘,姑娘定然會明白你的苦心的。”鍾媽媽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的女兒我明白,就是個一根筋的性子,估計難啊!”阮夫人卻沒有這麼好的心態,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心中苦澀不已。

“夫人,老奴看這謝公子也沒有這麼不堪,俗話說寧辱白髮翁,莫欺少年窮,姑娘自幼錦衣玉食長大,不是誰都看得上的,謝公子定然有過人之處,要不然姑娘也不會看上他。”

“夫人何不先去派人打聽一下謝公子的來歷,再做決定也不遲,免得到時候破壞了夫人和姑娘的母女情誼。”

聞言,阮夫人身子一震,頓時神色清明起來,“你說的對,茜茜性子倔強,我絕對不能因為區區一個男子與她鬧不痛快,你去派人打聽一下這位謝公子,記住,不要讓茜茜知道此事。”

“是。”

明媚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灑落在小巧圓潤的鵝卵石上,投映在高大的男子身軀上,烈烈炎日使得揮舞著長槍的男子英朗的額頭沁出了絲絲細汗。

一道紫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只見一個束髮戴冠,眉清目秀的紫袍男子嘴角噙笑,饒有興致地看著不遠處那個矯健的身影。

一炷香功夫過後,高大男子終於使完了一套槍法,把手中的長槍隔空精準地射到五米外的木架子上,一手接過靜靜候在一旁的隨從的白巾,細細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無恙,你的槍法是越發的好了,以你這殺氣騰騰的模樣,怪不得兵部那些老傢伙都不敢惹你,還對你幾乎唯命是從啊!”溫見洲搖了搖扇子,笑吟吟地看著蜂腰窄臀的霍景琛,忍不住用扇子輕輕按了按他紋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腹肌。

霍景琛陰沉沉地瞪了興致勃勃的溫見洲一眼,再也不想理會這膽大妄為的人,徑直走到屋子裡。

“大公子,水已經備好了。”一個候在門口等隨從忙恭敬行禮問安道。

霍景琛點了點頭,猛的關上了大門,阻擋了想要跟著走進來的溫見洲。

一看他這幅防賊的模樣,溫見洲撇了撇嘴,朝一旁的與白撅了撅嘴,“你看你這主子,我又不是紈絝子弟,他又不是良家女子,至於這般防著我嗎。”

聞言,與白嘴角一抽,甘拜下風地朝溫見洲鞠了鞠手,卻難得聰明地不接他的話。

一看與白這謹慎的樣子,溫見洲頓時覺得十分無趣,眼角掃到一旁石像般靜靜立著的驚雲,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驚雲,我聽聞你近日日子過得不錯啊,霍叔給你介紹的姑娘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屬下的婚事自然由主子做主。”驚雲頭也不回,淡淡說道。

一看他這和他主子如出一轍的冷冰冰神色,溫見洲故作哀愁地嘆了口氣,狀似傷心道:“罷了罷了,你們的事情我也管不著,是我太過關心你們的終身大事了,果然做人不能太為別人著想。”

聞言,就連一旁的溫三都看不下去了,默默地移開視線,不想承認這般自戀的人是自己主子,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你家主子這洗漱也太慢了,怎麼還不出來。”溫見洲掂了掂腳尖,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門房禁閉的屋子。

“表公子,主子這才剛剛進去。”與白默默翻了個白眼,好心提醒道。

“算了,讓他繼續洗漱吧,我先去找瑤兒,這禮物還是曦兒大老遠派人從荊州送過來的,指明瞭要交到瑤兒手裡的。”溫見洲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慢悠悠地轉過身去,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一,二,三,四,五……

“慢著!”

果然,門咔嚓一聲就開啟了,渾身溼氣的霍景琛披著一件月白色的裡衣猛的出現在門口,因為情急之下胡亂穿好的衣裳露出了一大片精健的胸膛。

溫見洲得意地挑了挑眉,戲謔地看著面露沉色的霍景琛。

“無恙,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你不是在洗漱嗎?”溫見洲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彷彿不可思議地看著動作神速的霍景琛,還誇張地朝一旁的與白微微張大了嘴巴。

與白麵無表情地抬頭望天,已經不想再理他了。

一看他這矯揉造作的樣子,霍景琛眼角一抽,哪裡看不出他這是故意想看他的笑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清咳一聲,故作不在意地看向一旁,“她還說什麼了?”

看著霍景琛這故作鎮定的模樣,溫見洲強忍住笑意,硬生生壓下上揚的嘴角,“曦兒說讓我替她好好恭賀一番瑤兒,祝她生辰快樂。”

“還說……”溫見洲故意拉長了聲音,戲謔地看著霍景琛,果然看到他豎起耳朵認真聽著的模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還給我送了一大車的春江酒,說是要我好好嚐嚐鮮呢。”

“對了,她還送了我一大堆自己做的吃食,還特意囑咐我要早點把它們吃了,要不然東西該壞掉了。”

“她還準備了一些東西給流螢和星洛,說是之前承諾她們的東西,還有趙大人,曦兒聽聞趙大人快要成婚了,特意讓囑咐我好好祝賀他一番,還送了一份大禮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