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就是錯了,從犯也是不可饒恕的。”江禾曦漠然地收回了腳,淡淡道:“綠袖,今日我來此處不是聽你的冤屈的,你要是真的覺得愧對我的孃親,就等著在衙門處高發梁玉淑的罪名吧。”

“對了,你弟弟如今過得挺好的,我定然會派人好好保護他的,免得他又被梁玉淑給害了,畢竟他如今可是瘸了一條腿。”留下一句話後,江禾曦就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小院子處只留下無情的關門聲和綠袖嚎啕痛哭的悲哀聲。

“姑娘,既然已經找到人證了,你又何必親自去看呢,如今倒是搞得自己不痛快了。”溶月小尾巴似的一直緊緊跟在江禾曦背後,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聞言,江禾曦怔愣了片刻,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已,但一想到自己的來歷,頓時眉頭舒展,無奈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孃的過去罷了,沒想到倒是讓自己煩躁了。”

“姑娘,如今人證已經齊全了,加上霍將軍送過來的那個匪徒,我們這次定然可以成功為老爺夫人報仇雪恨!”姚渠信心滿滿地說道。

江禾曦卻搖了搖頭,開口道:“還差了一份保證。”

“什麼保證?”姚渠眉頭一皺,不解道。

江禾曦慢悠悠道:“梁玉淑乃是盛二爺的明媒正娶的嫡妻,又為他養育了一雙聰明伶俐的兒女,她在盛國公府的地位必然十分穩當,她就算是犯下了如此大罪,盛國公府就算如何高風亮節,看在梁玉淑養育的一雙兒女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做到不會袖手旁觀。”

“就算到時候證據確鑿,衙門看在盛國公府的面子上,想來也會有所顧忌,說不定到時候只會重重抬起輕輕放下,我們也許要失望了。”

“更不必說我那個名義上的外祖父——平敬侯了,自從老夫人死後,他的繼室可是平敬侯府說一不二的當家人,在京城以兇悍聞名的平敬侯夫人怎麼可能會白白放任自己的女兒鋃鐺入獄呢。”

聞言,姚渠猛的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姑娘你之所以要提前找好人證,是不是就是為了防止盛國公府和平敬侯府給衙門施壓,銷燬證據!”

“沒錯。”江禾曦讚許地點了點頭,無奈道:“誰讓我人微言輕呢,就免不了被人欺壓了。”

“所以姑娘你讓翠芝姨去青州找舅老爺就是為了替你撐腰嗎?”溶月驚撥出聲。

“嗯,我這個舅舅也是一州總督,想來在皇上面前也是有幾分薄面,盛國公府也會有所顧慮。”江禾曦苦笑一聲,攤了攤手。

“姑娘,別想太多了,奴婢孃親常說好人有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梁玉淑做了這麼多壞事,一定會受到報應的,老天爺遲早有一天會收了她!”溶月氣憤填膺地握緊了拳頭,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氣呼呼小模樣。

“我怎麼聽著你這是說我就是那個惡人啊?”江禾曦挑了挑眉,故作一臉傷感地捂住了胸口,唉聲嘆氣地看著溶月。

聞言,溶月急得滿頭大汗,慌張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姑娘,我是說姑娘是大好人,老天爺一定會幫你的。”

江禾曦噗呲一笑,杏眸亮晶晶地看著一臉忐忑不安的溶月。

“溶月你當真是笨得很,姑娘這分明就是逗你來著。”一見溶月這呆頭呆腦的糊塗樣,姚渠嫌棄地撇了撇嘴,甚至後退了一步,彷彿生怕她這笨蛋氣息玷汙了自個似的。

溶月一看姚渠竟然如此看不起她,頓時氣得鼻子都要歪了,用盡畢生力氣跺了跺腳,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彷彿地面是姚渠一般,其力氣之大不由得讓人認為她這就是在洩憤。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看著這才相處了沒幾天就整日打打鬧鬧的兩人,江禾曦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難得孩子氣的姚渠戲謔道:“小渠,你都這麼大了,何必與溶月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你快去忙活酒樓的事情吧。”

聞言,姚渠面上一僵,臉龐立馬就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捂著嘴偷笑的溶月,氣急敗壞地大步流星離開了。

“姑娘,姚掌櫃半分沒有掌櫃的樣子,奴婢這幾日經常聽到客人感慨說我們酒樓的東家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讓年紀輕輕的姚掌櫃擔任了這春江酒樓的大掌櫃一職,還說姑娘你這個東家心大過頭了。”溶月嘟著嘴抱怨道。

江禾曦怔愣了片刻,輕笑一聲,笑盈盈道:“年輕怎麼了?年輕人才有活力,再說了,小渠自幼在王掌櫃身邊長大,對開酒樓一事可謂是耳濡目染,更不必說他極其有做生意的天分,他可不是客人口中說的毛頭小子。”

“還有,你日後也不要一副吃了炮仗的樣子總是擠兌小渠,你們要是能安安穩穩地說話我定要燒香拜佛了!”江禾曦無比誇張地朝天空雙手合十地拜了拜,一副虔誠不已的樣子。

但她的眼睛要是沒有滴溜溜地轉著,溶月說不定還真會信了她,但如今……

不吵架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江家小院一大早就有人來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