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丫氣得眼眶泛紅,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我呸!你這個毒婦!我爹以前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但自從你嫁到我們家以來,我爹就無緣無故地染上了癆病,後來還越來越嚴重!”

“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和這個男人看上了我們家的地!說什麼你為了治我爹的病,沒辦法才把家裡爺奶留下來的二十幾畝地給賣了,還說請了什麼神醫過來給我爹看病。”

“可我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就剩下一口氣!以前我不懂為什麼,但是自從我看到你和這個男人在山裡幽會,我就懷疑是你做的!”

“可憐我爹還這麼相信你!他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還幫你辯解!爹,你真是糊塗啊!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不是什麼好人啊!”

看著哭岔氣的苦命女孩,江禾曦愈發沉默了,默默嘆了一口氣。

“縣令大人,我要狀告何氏與這個男人為了謀害我家的銀錢殺死了我爹!”方大丫突然冷靜下來,朝早已驚呆了的葉錦程響亮地磕了三個響頭。

聞言,葉錦程定了定心神,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嚴肅提醒道:“方大丫,你可知道,狀告父母可是要先打三十大板才能受案的,你可想好了。”

“我不怕!我今天一定要給我爹取得一個公道!”方大丫臉上皆是堅定從容,語氣鏗鏘有力。

衙門外的百姓們都沉默了,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個執著毅然的背影。

葉錦程無奈地搖了搖頭,朝陸欽微微頷首。

陸欽明白他的意思,對著自己手下兩個親信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官差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把方大丫押到一個長凳子上,舉起手中的長木板,看向葉錦程。

“開始行刑!”葉錦程大喊一聲,隨即不忍心地別看了眼。

砰砰砰的擊打皮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還有女子時不時的痛吟聲。

而圍在縣衙門口處的百姓們,早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有些婦人甚至抹起了眼淚。

“顧大夫,麻煩你給這位姑娘看看。”刑罰一結束,葉錦程就開口向站在一旁許久的顧老大夫懇切道。

顧老大夫深呼一口氣,先朝陸欽看了一眼,隨後邁著沉重的步伐過去了。

陸欽明白他的顧慮,朝底下兩個手下頷首示意。

兩個手下立馬抬著昏迷不醒的方大丫到隔壁的廂房治傷去了。

“何氏,張小春,方大丫狀告你們謀殺她爹一案容後再審,如今,繼續審問春江酒樓一案!”葉錦程猛拍了一下驚堂木,盯著兩人喊了一句。

“秦福!你來說,為何你們要勾結何氏陷害春江酒樓!”葉錦程轉而把目光投向始終低頭不語的秦福,怒吼一聲。

秦福立即抖了抖身子,哭嚎道:“縣令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都是張小春讓我做的!大人,饒命啊!”

一看他膽子這般小,葉錦程倒是鬆了一口氣,朝陸欽喊道:“既然他不肯說,那就用刑!”

還沒打幾大板呢,秦福就熬不住了,忙不迭大喊道:“我說!我說!不要打了!”

陸欽擺了擺手,示意底下兩人停下。

“我和張小春都是拿了悅來酒樓大掌櫃的銀子,聽他的吩咐去春江酒樓鬧事的,那個大掌櫃說一定要把春江酒樓往死裡打壓,最好是讓他們沾染上人命官司。”

“恰好張小春與何氏早就勾搭在一塊了,他就提出讓方大升死後去訛詐春江酒樓的,沒想到最後被酒樓的人給發現了。”

“來人,把悅來酒樓的大掌櫃給我押回來!”葉錦程拍了拍驚堂木,大喊一聲。

半個多時辰後,陸欽押著悅來酒樓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來了。

“何元!秦福說是你指使他們三人訛詐春江酒樓的,你可認罪?”葉錦程一看何元幾人跪下了,立馬質問道。

“大人明察,他們都是潑皮無賴,口裡沒個把門,這不,他們一看自己做的壞事暴露了,竟然把髒水潑到我們悅來酒樓頭上。”

“雖然說我們悅來酒樓的人向來和善,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何元一副飽受冤屈的樣子控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