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和沈玥一起,但楚文才撒謊了。

很久之前,陳子琪曾經問如果楚文才是動物的話,會是哪一種動物,當時的楚文才回答說自己是馬。其實楚文才從來都不是馬,而是一隻極其自傲,永遠不可能被馴服的貓。

貓這種動物有一種特殊的本領,它能感知到自己是否大限將至。等老去或者瀕死的時候它就會獨自離開,找一個誰都找不到的陰暗角落,然後安靜的死去。

無人能看到它最為脆弱的一面。

而楚文才如今要做的就是多看看,多轉轉,然後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安靜角落。

站在病房的鏡子前,楚文才細心的將自己的鬍鬚和頭髮打理好,接著將手錶、戒指、項鍊等首飾重新一件一件的戴在身上,重新恢復了那個讓女人著迷的精緻模樣。

畢竟,即使下一秒就要死亡,也要用最高傲的態度去迎接,所以髮型真不能亂。

收拾好自己之後,楚文才披上那件白色的西服,靜悄悄的離開了醫院。

放蕩過,成為了這短暫紅塵的浪蕩客。

夢做破,得過且過年少輕狂也犯過錯。

如今,最後自私一次,是時候給自己這個亂七八糟的一輩子畫上一個句號了。

從醫院出來後,楚文才漫步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用自己的腳從新丈量著這邊擁有太多故事的土地。

可楚文才沒走兩步,一輛車停在了楚文才的正前方,攔住了他的腳步。

沈玥身穿一襲潔白的婚紗從車上下來,紅著眼眶看著面前的楚文才,她並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都說女人一輩子最美的時刻就是身披婚紗的時候,面前長相併不出眾的沈玥,此時看起來真的美麗極了。

楚文才沉默了一會,然後摸了摸鼻尖向左踏出一步。

沈玥雙手拉著婚紗的裙襬,向右一步再一次攔在了楚文才身前。

“時間太緊了,來不及定製了,我就挑了一件看上去還不錯的·····”沈玥看著楚文才的雙眼,認真而羞澀的問道,“怎麼樣,我穿婚紗好看麼?和你想象當中的一樣麼?”

“很漂亮,比我想象的漂亮多了,簡直可以說美得不可方物。”楚文才雙手插在白色西褲的口袋裡,微微一笑然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跑?”

“你說要我懂你,理解你······”被楚文才誇的有些嬌羞,沈玥面露得意之色然後驕傲的說道,“你已經跑過一次了,上次我被你騙了,這次不再會讓你一個人了。”

“你有告訴她們麼?”聽到沈玥的話,楚文才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我知道你不喜歡,而且你最後的這場夢,我偏心的想由我來陪你做。”沈玥含淚笑著說道,“你別想甩掉我,你黏定你了。”

楚文才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何苦呢?你愛上的或許只是我裝出來的某一面而已。”

“我知道,我又不傻,不過能愛上就足夠了。”沈玥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說的可能對,但是我真的沒理由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