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趙恆獨自飲了四五杯烈酒,他知道溫惜筠與溫太師還在外頭,可偏偏就是不見。

次日清晨一早,養心殿大門終於開啟,溫太師抬頭,眼中盡是紅血絲,看著滄桑許多。

“老臣,叩見皇上!”

趙恆冷冷看了他們父女二人一眼,轉手將聖旨扔到了地上,頭也不回的上了聖駕。

溫太師開啟聖旨一看,頓時臉色漲紅,滿眼不可思議怒聲道:“皇后有什麼錯處,皇上竟要如此!”

溫惜筠大驚失色,奪過聖旨一看,頓時也癱倒在地。

趙恆扔下的,正是廢后的旨意。

西南邊陲,沈暮終於接到宮中來的密信,他們夫妻二人被困西南,朝廷一片混亂,趙恆自然可以力排眾議召他回京,可往後自然更多麻煩。

“西南邊陲多不安靜,胡人放肆依舊,如今部落內亂,胡王失蹤,正是討伐之時機。”

慎重將密信收起,沈暮沒想到趙恆竟然有如此魄力。

“胡人兇悍,多年來,邊疆頻受干擾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如今……”

沈暮自然有他自己擔憂之處,魏婉心裡也明白,“倘若開戰,京中可有支援?”

行軍在外,最怕的就是後院起火,更何況如今朝廷的形式又是如此,一步踏錯,恐怕就是以命相搏了。

“我信的過皇上。”

這句話,就是沈暮的底氣,只要趙恆相信他,他便願意為之一試。

“只是苦了你,在這陪我受罪。”

魏婉輕笑,“我這也算是逃亡在外,否則犯下欺君之罪,又怎麼跟皇上交代的好?”

兩人相視一笑,言罷緊緊依偎在一起,營賬外有寒風呼嘯,唯有他二人之間暖如春.情。

轉眼已是夜色深沉,溫惜筠捧著廢后的旨意,一遍又一遍的揣摩。

“多年情誼,竟就這樣置我於死地,趙恆,你好狠的心腸。”

一滴溫熱眼淚滑落,溫惜筠抬手撫去,又換上兇惡神情,“既然你不仁,便休怪我不義了。”

當夜,溫惜筠傳訊息出去,趙恆偏向沈暮,已經是無可避免,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將主動權掌握再自己手中。

溫家上下,如今肅穆非常,“老爺,少爺他……”

溫太師直接摔了桌上擺的茶碗,“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他還敢在外頭鬼混!”

眾人不敢多發一言,等溫太師火氣消了,這才有人上前,小心翼翼收拾了滿地的狼藉。

“小姐送信兒來了……”

溫太師拆開溫惜筠送來的信,不過匆匆一眼,就已大驚失色。

“皇后這是瘋了不成!”

踱步許久,溫太師終於筋疲力盡,轉頭無力坐在太師椅上。

“難不成我溫家,真的要敗了嗎?”

最終溫太師回信,還是同意了溫惜筠的計謀,如今他們溫家已經是強弩之末,倘若沈暮班師回朝,那時也就知道他們死路一條了。

溫惜筠四處散播沈暮已經謀反的訊息,不僅僅是在京城,她還命商隊將訊息擴散出去,好像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