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老夫的侄孫搶了他人的財物?”溫太師眼眸銳利,直直的盯著沈暮,妄想企圖用自己做官多年積累的威懾力震懾沈暮。

在他看來,沈暮就算再聰明,也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罷了。

沈暮毫不示弱,漠然的對上溫太師的眼睛,嘴角幾不可查的勾著一抹譏誚的笑。

“當年之事已過去五年,沒有證據。”他淡淡的落下一句話。

溫太師嗤笑一聲:“既然沒有證據,那就是有人栽贓陷害,蓄意為之,老夫倒要問問,鎮國公府的這個丫鬟,刻意挑撥沈溫兩家的關係,有什麼目的啊?”

沈暮垂眸,輕輕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一個丫鬟,能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溫若寒掙搶財物,是事實罷了。”

“你什麼意思?”溫太師捋著自己花白的鬍鬚,覺得沈暮的話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沈暮勾了勾唇,手中拿著笏板,朝服寬大的袖子被門外吹進來的風,輕輕吹起一角,他抬頭,對視著溫太師那蒼老精明的三角眼,一字一句道:“下官是說沒有證據,可沒說不能證明啊?”

溫太師眼眸在長眉下倏然一閃,腦子一轉,才明白過來,自己是掉進沈暮的套了,他太過於急功近利了。

沈暮轉身,面朝著趙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皇上可請人去溫若寒府邸周圍,向百姓詢問,溫若寒是何為人,五年前究竟有沒有此事。京城百姓眾多,據梨娘所說,當日周圍圍觀的百姓並不少,相信會給皇上和溫太師一個滿意的答覆。”

徐天賜默默的退回到了昭遠候身邊,沈暮可不需要他。

這步棋,走的是妙。

溫太師深深瞭解溫若寒的為人,必然不可能讓皇上派人去詢問,因為京城百姓大多都知道溫若寒不學無術,仗著其姑姑是皇后,和溫家,胡作非為,強搶民女,已經引起極大的民怒了。

此刻若是被皇上知曉,就不僅僅是搶奪旁人財物的罪名那麼簡單了。

果不其然,溫太師的臉色驟變,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趙恆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向溫太師故意詢問:“太師,你以為如何?”

溫太師的臉色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他拄著手中的柺杖,臉色沉得如同墨汁,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暮。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回皇上,既然鎮國公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勢必是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孫,見財起意,犯下大錯,皇上不必派人去詢問了。”

沈暮直起身子,風光霽月的看著溫太師,言語間十分關心:“太師為官刻板端正,在朝幾十載,從未犯過大錯,無一日不是矜矜業業,為國為民,可卻出了這樣一個侄孫子,下官真是為太師感到羞愧,太師本應撰寫與青史,流芳百世,可別因為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侄孫而損毀。”

徐天賜暗中翻了個白眼,這是要把溫太師給誇上天了啊!

溫太師垂下頭,臉色難看,厲光在眼眶中轉了幾轉,須臾,將眼中不善的情緒盡數遮掩,抬頭一臉愧疚。

“鎮國公真是誇大老夫了,老夫一生也沒有為我們大晉建設過什麼,臨老,還出了這樣一個侄孫,真是羞愧至極!”他將手中的柺杖一把扔在地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幾遇老淚縱橫。

沈暮微斂眼眸,隱去眼角的譏誚。

“溫太師也並不知曉溫若寒做下這等錯事,所謂不知者無罪,溫太師萬萬不可太過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