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就我說。”徐天賜撇了撇嘴。

沈暮朝昭遠候抱拳四十五度彎腰以示尊敬:“回京後的事情,還要多多勞煩徐伯父了,今日天色漸晚,伯父舟車勞頓,好好歇息,明日讓天賜帶著伯父在江南城散散步,暮與婉婉還有些瑣事處理,不便相陪,還請伯父見諒。”

昭遠候和徐天賜目送沈暮和魏婉離去,末了,昭遠候才憤憤的錘了徐天賜一拳頭:“你下江南,怎麼也沒給我跟你娘,找個兒媳婦!”

沈暮和魏婉並肩相攜走在江南城的街道上,雖說外巷曾被五千倭寇踏入,但經過了這幾日的清理打掃,已恢復成先前雅緻水秀的模樣。

春日垂楊柳,河邊戲鯉魚。

魏婉看著眼前這秀氣的景緻,少了百姓的驚慌和戰火的侵擾,顯得格外安逸溫暖。

走在路上,還有人認出他們,紛紛揮手示好。

雖然,也有人犧牲在這場守城的戰役中,但他們的名字會永遠銘記在江南百姓的心中。

“想想後天就要離開,還怪捨不得的。”魏婉走上彎彎的拱橋,回頭嫣然一笑。

沈暮雙手背後,依橋頭而立。

魏婉凝視著沈暮修長的身影,突然起了調笑的心思:“相傳有一尾生,在橋頭等心愛的姑娘,可姑娘遲遲未至,忽起暴雨,水漲漫橋,眾人皆逃,而尾生為信守承諾,抱柱溺死而亡,夫君若是尾生,可會如此。”

沈暮長身如玉,眼簾微遮,果決的道:“不會。”

“啊?”魏婉一臉詫異:“你不喜歡我!”

沈暮瞧著他的反應,驀的覺得有些好笑,他上前兩步,大手一揮將魏婉攬入懷裡。

“尾生無能,可你的夫君不是,若你消失,踏遍黃沙大漠,尋遍千山萬水。”

魏婉耳垂紅的滴血。

沈暮微微頷首:“你若捨不得,往後得空回來住上段日子也好。”

“好。”

遠處,一雙如水般溫潤的眼眸逐漸溼潤,白歸依坐在茶樓上,望著橋上那兩人相依到了身影,唇畔勾起一抹苦笑。

他捏著手中茶香氤氳的瓷杯,晃動之際,有茶水傾灑在外,他恍若未知。

良久,良久,待夕陽漸漸落下,沈暮才與魏婉相依離去。

白歸依長嘆了口氣,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又苦又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回神,茶已涼。

他淡淡的放下手中的瓷杯,眉眼之間似帶著數不清的憂慮,原來這茶涼了,是如此的苦。

原來相遇即是緣,是緣卻無分。

白歸依又兀自輕笑了一聲,撂下一綻銀子,便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