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徐天賜緩緩吐出兩個字。

鹽商們臉色驟變:“大人這是何意,我們共同獲利難道不好嗎?”

徐天賜抬眼看向那群鹽商:“本官不管溫志成之前和你們是怎麼商議的,但從今天開始,鹽價一律按照朝廷準批的價格賣。還有,本官不需要你們奉上的三成利潤,本官只需要蘭陵縣的百姓能有尋常鹽價的粗鹽吃。”

“大人,倘若如此,那鹽商可是分文不掙!”絡腮鬍臉色難看的說。

“分文不掙?”徐天賜眉頭微蹙:“可方才你不是說,向朝廷繳納的官稅佔七成,鹽商佔三成,百姓每日都要用鹽,所以你們的三成利潤也足夠奉養父母,養育妻兒。”

絡腮鬍被徐天賜這麼一反駁,面子上險些掛不住。

徐天賜繼續道:“況且,你們這又是西南湖的真跡,又是東阿貴珠,再不齊也是真金白銀,珠寶首飾,本官實在看不出諸位貧困艱難啊!”

“大人,你若是執意將鹽價下放到官價,那就恕草民實難聽命。”

絡腮鬍給旁邊的鹽商都遞了個眼色,他們一同朝徐天賜施壓道:“大人,與蘭陵縣的所有鹽商作對,恐怕沒什麼好處。先前溫大人在職時,可是十分樂意與我們聯手!”

“嘭——”

徐天賜的手重重的落到桌子上,他頗有威嚴的凝視著絡腮鬍。

“與朝廷重犯聯手也值得爾等掛在嘴邊沾沾自喜?本官不將你們一同隨那重犯押入朝廷被判罪抄家,已經是本官待你們的極大寬宏!”

絡腮鬍臉色一緊,沒想到這徐天賜竟然這麼難說話,不僅不為財所動,還不受他們的威脅。

徐天賜冷笑道:“本官倒想知道,爾等如何與本官作對?區區幾個鹽商罷了,本官還不放在眼裡。本官以鹽正使的身份命令你們,所有官鹽,皆以官價發賣,若有違背,那就別怪本官帶兵抄了你們的家。”

絡腮鬍不甘心的咬牙切齒道:“草民遵命。”

徐天賜厲聲喝道:“忠伯,送客!”

“不勞大人相送,草民自己會走。”絡腮鬍重重的甩了下袖子,旋即憤怒的轉身就走。

“站住。”徐天賜沉聲道:“把你們這些‘貴重物品’都給本官拿出去,免得髒了本官的眼!”

聽喚,絡腮鬍本想極其有底氣的不理會徐天賜,但迫於徐天賜的官威,還有那西南湖真跡的字畫十分珍貴,到底還是轉身憤憤的將那字畫拿到手中,氣的冷哼一聲離開。

其他鹽商見狀,也紛紛效仿絡腮鬍。

“大人,那群鹽商已經裡府了。”李子忠返還回來時,給徐天賜端了些茶水。

徐天賜端起杯盞,臉上又恢復方才吊兒郎當的表情:“走了的好!敢賄賂我,也不看看我是什麼出身,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那是自然,大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李子忠打趣道:“若是侯爺看到今個兒大人的威風,勢必要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徐天賜放下杯盞:“我今兒個沒耍什麼威風啊,我不過是警告了他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