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獵戶一家三口還沒離開,高達捧著錦盒站在醫館廂房門口,隨意往裡一看,瞬間瞳孔劇震,手中價值不菲的野山參險些全數摔在地上!

他死死盯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床上的男人並沒有消失,他這才確定,果然沒認錯!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疑惑的嗓音:“軍爺,您這是?”

高達回頭,只見之前救了守備大人的小娘子正端著一碗湯藥站在他身後,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高達連忙收斂起所有的情緒,捧起手中的錦盒淡定說道:“這位小娘子,剛才 出手指點,我家守備大人才能轉危為安,有得知小娘子的……夫君急需人參治病,所以特意尋了幾株上好野山參來相送,聊表謝意。”

魏婉總覺得對方嘴裡的“夫君”二字說的有些怪異,但是隻當自己錯覺,也沒有深究,只是歡喜的接過人參來笑道:“是嗎?那真是謝謝守備大人了!”

剛剛老大夫已經兌現諾言把人參交給了魏婉,但是也說了,他這醫館不大,存著的人參也不過是十年八年的普通貨色,藥效雖有,但是見效卻慢。魏婉正愁沒法讓沈暮儘快好起來呢,結果守備大人就給送來了上品貨色,當真是雪中送炭!

高達見她收下,也顧不得再多說話,抱了抱拳算是告辭,然後就快步離開了。

他一溜煙跑回守備大人所在的廂房,激動的說道:“大人,屬下找到沈公子了!您猜的當真沒錯,他果然來了蘭陵!”

“什麼?”原本還百無聊賴躺在床上的守備徐天賜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問道,“你沒看錯?”

高達使勁點頭:“沈公子那張臉,就算屬下傻了都不會認錯!而且屬下見到他的時候,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姑娘,您說過沈公子是帶著妹妹一起離京的,這不就正好對上了嗎?錯不了!”

徐天賜頓時大喜過望。

他原本是京中的昭遠侯獨子,跟靖國公世子沈暮都是當今聖上的伴讀,當今聖上寬和仁厚,沈暮更是文武雙全、驚才絕豔,而他則是跟在兩個人身後沒心沒肺的小尾巴,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交情匪淺,算得上肝膽相照。

原本徐天賜天真的以為三個人的交情會一直這樣好下去,但是沒想到在他跟著沈暮一起護著當今聖上,替他披荊斬棘,把他送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之後,一切卻天翻地覆。

靖國公在驅逐倭寇的時候貽誤軍機、戰死沙場,沈暮替父伸冤不成卻惹怒了聖上,被奪了爵位貶為庶民,帶著妹妹身無分文的被趕出了京城。

徐天賜也跟沈暮一樣相信靖國公是被冤枉的,但是卻被父母以死相逼不能替沈暮說話,一氣之下這才自我放逐,離開京城到了這偏遠地方做了個小小的武官守備,選擇蘭陵這地方也是因為這裡就是靖國公殞命之地,他猜測沈暮有可能會來這裡查詢真相,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猜對了!

“沈大哥在哪裡?我要去看他!”徐天賜掀開被子就想下床,但是卻不小心扯到了大腿上的傷口,頓時疼得“嗷”一聲叫了起來。

高達連忙上前把他按回去,好生安撫道:“守備大人,您還傷著呢,反正現在咱們已經知道沈公子就在蘭陵定居,以後見面的日子多著呢,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徐天賜想想自己這副模樣見到沈大哥,怕是會被責備疏忽了武藝,於是便點點頭道:“好,那你趕緊派人盯緊了,打聽出來沈大哥的住處,等我傷好了要親自登門拜訪!”

魏婉和沈丹雪帶著沈暮回了小石村,因為有了人參,當天晚上便熬了獨參湯給他灌下去,氣色眼見著便好了起來,但是依舊在昏迷中。

第二天清早,沈家的院門就被“呯”的一聲踹開了,幾個流裡流氣的痞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原本正在院子裡的小廚房做早飯的魏婉和沈丹雪嚇了一跳。

沈丹雪嚇得抱緊了魏婉,面如土色:“嫂、嫂子,是孫二狗!”

魏婉往外看了一眼,只見為首的男人二十八九歲,鷹鉤鼻、刀片嘴,一雙吊梢眼透著說不出的邪佞與油膩,當真是孫二狗。

魏婉拍了拍沈丹雪的手道:“別怕,他們找上門來也好,你在這裡躲著不要出去,我去替你把婚事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