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猛地坐了起來,與之而來的是格外粗重的喘息聲。

不行,我要告訴字母!我爬了起來,拉開帳篷的拉鎖,跑向字母的帳篷。

沒打任何招呼便鑽了進去,也就對於字母我會如此的無所顧忌。

“哎,別睡了字母,醒醒!”我搖動著熟睡的字母。

字母緩緩翻過身。“啊!”我向後跌退,撞在字母不大的帳篷上,險些整體掀翻。

“誒,我說梅杉,你別把我甩出去啊。”字母無奈的聲音響起,隨即摘下臉上的柳木面具。

“你大晚上的,怎麼還帶著這鬼面嚇唬人。”我面色有點蒼白,喘息著說。

“這不是聽說戴著會有好運氣,戴著玩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管村民買的,據說面具做出來都有些年頭了,祭祀這幾天啊,要全天戴著才有好運氣。”字母把玩著面具。

“你先別說這個了!那雙眼睛……在威脅我!”我忌憚地說著。

“哪雙眼睛啊?做噩夢了吧,梅杉。”

“就那雙,血紅色的,在面具下面,瞪著我,”我斷斷續續地解釋著,“今天我跟著他們跳舞時,就看見那空洞的眼眶裡,血紅色的眼睛在威脅我!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竟有點記不清發生了什麼後來。

“你真是前言不搭後語。你跳了舞,後來就開開心心回來了啊。”字母還在掂量著面具,“回來很早就睡了,你現在不是夢遊吧你。”隨即投來一個懷疑的目光。

“沒啊我……啊!”分貝提高了幾分,“字母字母,在那!在那!”那張血紅眼眸的鬼面貼在了字母背後的帳篷的小窗戶上!

“什麼?”字母順著我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霎時間眼眥欲裂,瞳孔收縮。

但只在下一瞬,鬼面消失了。

我看見字母略微顫抖了一下,卻快速地恢復了正襟危坐。

“看見了嗎?”我悄聲問著字母,氣氛詭異得有幾分嚇人。

“嗯”,他低聲算是應了聲,“走!去看看,什麼人裝神弄鬼!藏頭露尾,這事蹊蹺。”說罷,字母隨手拿起枕邊的手電便要起身出去。

“啊,真去啊?”膽小的我又有點退縮。

“別怕,他要是厲鬼就不跑了!趕緊,一會兒他逃跑了,你就永遠想一直做噩夢嗎?”字母的聲音帶了點厲色。

我點了點頭,字母在身邊讓我總有心安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要一探究竟。

臨出帳篷的時候,我大聲地喊出一句:“我倒要看看誰裝神弄鬼!”希望能吵醒導遊或者一眾旅客,以防萬一。

可當我們爬出帳篷,聽到的卻只有夜風吹打繁密樹葉的簌簌。期待中的疑問,哪怕是斥罵,也未曾出現。

這個世界好像都已安眠。

我的心突兀的有點惴惴,想起了一些以前聽說過的古老故事。

“誒,咱們山頂平臺上我掃視了一下,什麼都沒有,估計下山了。走,去看看。”字母一拉我的胳膊,帶著向下山路跑去。

跑了數百步,我和字母的鼻息越發沉重。突然,前面一個枯樹旁,一個黑色的身影搖動了一下,倏爾又向前跑去。

“可找到你了。”字母冷哼了一聲帶著我加緊了腳步。

高聳的樹冠遮擋著冷月,下山路漆黑一片,只有字母手中的手電照著前路,而將到黑影身側時卻早已被稀釋得照不明周遭。

突然,黑影的輪廓清晰了幾分,旁邊樹再無之前那般密集,月光透了進來,“他”卻一轉身,鑽進了旁邊濃密的灌木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