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因為有了明確目標,因而相對於昨天來說,今天的午休時間就要短了許多。畢竟大家都從秦穀雨口中知道了,只要再堅持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村落了,至少能睡個安穩覺,無論如何,都要比露宿在郊外要好許多。

簡單的午休過後,看看陽光已經不像先前那樣刺眼,秦穀雨和莊小山商量了一下,決定忽略此時還稍微濃郁的暑氣,抓緊時間上路,也好在天黑之前趕到那個叫甜水村的地方。

此時秦穀雨的大傘和莊小山的扇子就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誰要是熱得實在是不行了,就輪換著鑽到大傘下邊避一避暑氣,躲一躲清涼。反正嚴格說起來,就只有秦娘一個大人,剩下的都是些子侄輩。而且,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秦娘對於莊小山兄弟幾個也慢慢熟悉起來了,被莊小泉一聲聲甜絲絲的嬸孃叫得眉開眼笑,連心情都好了許多。

“小魚姐姐不是說過,前邊有個村子嗎,咱們就能把從田鼠家裡借來的糧食拿出來曬一曬,然後磨成麵粉裝起來了。或者也可以借一借村裡大娘的鍋灶,烙成餅也不錯呀,帶著路上吃,野生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乾著急沒有吃的。”

莊小泉此時就像個嘮嘮叨叨的管家婆一般和他專注於編筐的兄長莊小山一句又一句的描述著到了下一個落腳地的計劃。

說起來,也是小孩兒心性,對於新的地方總是有著諸多好奇,莊小山也不責怪,對於唯一的親弟弟,莊小山也是儘可能的包容與愛護著的。

“嗯,好,就按小泉說的辦。”雖說莊小山目光都沒有從手上快要完成的小草筐上離開過,但是卻也沒有耽誤他和弟弟交流。每一句莊小泉提到的話,莊小山都是認真的認真的聽,認真的回覆。

“只是,進了村裡,還是要有禮貌,人家如果好心借給咱們,咱們就用。如果不願意的話,也不能強求,明白嗎?”

說到這句的時候,莊小山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莊小泉的眼睛,一句一句的認真吩咐。

“嗯嗯,我知道的,哥,你每次都這樣說,你只要一張嘴我就知道你說什麼,睡著了都能背出來,我想忘記都難的。”莊小泉嘿嘿笑著,難得和他兄長開起了玩笑。

莊小山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弟弟的小腦瓜兒笑了笑,又繼續給手裡的草編筐子進行收尾的工作。

現在只等他這個草編筐完成他們兩家人就要繼續這一階段最後的“衝刺”了。

午休結束了,不能接著睡覺又不能立刻開始趕路,所有人都有些無聊,私下裡看看,周圍也沒有什麼有趣的玩意兒,只能把注意力拉回來放在了莊小山的身上。

今天趕路的時候只要一停下休息,莊小山就在忙活他手上的這些蒲草,也顧不上和大家說話,而眾人尤其是秦穀雨一家只知道莊小山在編手工,卻也不知道成品到底會是什麼樣子。正好現在有時間,秦穀雨才總算是正眼瞧了瞧這個草筐。

沒想到,莊小山這筐子編的四四方方,有模有樣的,就是不曉得這草編的筐子承重能力怎麼樣,要是隻能放些針頭線腦的,那就可以按照小物件兒的來定價。要是能放下些重一點兒的東西,就可以把價錢稍微定的高一點兒。

不過,幸好這些想法,秦穀雨都只是在腦子裡盤算盤算就罷了,要是說出來,一定會被朝朝笑話,說她是鑽進錢眼兒裡出都出不來了。

哎,秦穀雨也不像這樣的,可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特殊情況下只能想點兒特殊的對策,未雨綢繆,懂不懂?

“行了,完工。”莊小山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將手裡的草編筐高高舉起,接著光線從各個方向都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明顯的瑕疵,這才把草編筐送到了秦穀雨的面前。

“我也沒別的手藝,你看著需要的話就留著吧,隨便裝點輕便的東西都可以。”

“給我呀?”秦穀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驚訝。

貌似現在真沒有用到這東西的時候,拿著也是白佔地方。

“嗯,給你的。”莊小山又把草筐往前推了推,肯定的說道。

“哦。”秦穀雨想想,大概明白了莊小山的用意。

大概還是因為想著“借”來的糧食全歸了他們兄弟而覺得不好意思,有沒有別的東西好補償的,就只能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做點什麼就做什麼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秦穀雨就比較容易回答了:“我現在要來也沒有用,而且放在包裡又容易把草筐壓壞,不然你們先幫我拿著,等有需要的時候再給我?”

莊小山是聰明人,聽出了秦穀雨委婉的拒絕,當然也不會勉強,自己的心意到了就可以了。所以,利落的答應了下來。將那草筐提在了手裡。

沒錯,就是提,我們心靈手巧的莊小山同學居然還給這草編筐編了一個提手出來,既方便又美觀。

這次大家就可以心無旁騖的直接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了。

……

朝朝這個皮猴兒嫌棄和秦穀雨一起規規矩矩的走路太過無趣,就帶著年齡最小的莊小泉,一會兒撿幾顆模樣奇怪的石子兒,一會兒摘幾片曬得半乾不幹的樹葉,總之在隊伍的前後左右跑來跑去,也不知道怎麼就會有那麼旺盛的精力,看的秦穀雨這個老阿姨直呼年輕真好,還被狀態比較穩定的秦娘輕聲笑話了幾句。

“哎哎哎,秦小魚,你看,你看,就是那兒吧?”跑到最前邊的朝朝咬著一根兒幹到炸毛兒的狗尾巴草邊往回跑邊指著不遠處的村落對著秦穀雨大喊,身後還屁顛兒屁顛兒的跟著跑的滿頭大汗的莊小泉。

秦穀雨手搭涼棚遠遠地看過去,迷了眼睛辨認了一下:“嗯,應該就是那兒了。我記得村口的空地上還有一個拴馬樁來著。”